风声2020

众所周知，作为一个老影迷，选择去看这部2020年的剧版《风声》，动机自然是11年前的那部影版。

斯影已逝。去年有人说，2009年的《风声》是近10年国产悬疑电影、甚至是整个国产电影的最高峰。11年过去，中国影视行业已经变了太多，所以我在这里并无意比较二者的好坏。

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对于这个老故事，如今的导演编剧们，关注点到底会有怎样的迁移？

趁周末刷了五集，结果让我有点意外。

第一集一上来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场景是汪伪政府剿匪司令部的情报人员考试，要求女主顾晓梦（徐璐饰）在十分钟内，从两个女人当中找出盗窃过保险箱的那个。

没有指纹，没有证据，顾晓梦能找到的线索只有一根头发，而偏偏，两个“嫌疑人”的头发长度和发色都一模一样。

最后关头，她急中生智，砸碎手表表盖，用秒针牵动头发，靠两人头发的不同强度去对比，居然就这么找到了正确答案。

怎么嗦呢？这个情节设置，就很geek。

顺利通过考试，主考官——剿匪司令部情报处处长金生火（张志坚饰）宣布顾晓梦跳过政审环节，直接入职。手下质疑：怎么她就不用政审呢？金生火抛出推理过程：

能为了个考试把镀金江诗丹顿手表毫不犹豫砸了，这得是什么经济实力？24岁，姓顾，还在美国留过学。不用政审，她一定是苏杭船王顾民章的千金。

怎么嗦呢？这种腔调，就很本格。

等于说，开篇第一集，这部剧就定下了一个“geek”、“推理”、“烧脑”的基调。

开篇之后，完全不拖泥带水，顾晓梦和金生火二人来到船上参加日军情报部组织的情报业务研讨会。别被“研讨会”三个字蒙蔽，这可不是什么老年专家喋喋不休的场合。实际上这是日军组织的，对德国“二代恩尼格码机”的破解会。

“二代恩尼格码机”，是当时全世界最为先进的密码机，日军迫切需要通过“逆向工程”将其重造，破解德军密电，从而掌握这位盟友的真实动向。

参加这场破解会的除了金生火和顾晓梦，还有汪伪政府的密码天才李宁玉（文咏珊饰），保安队长吴志国（杨祐宁饰），以及后面加入的白小年（牛子藩饰），当然像原版的故事一样，他们中藏着那个地下工作者“老鬼”。

稍微一想就明白，对于五人来说，这是一场自杀式的任务。不管破解成不成功，日军都不会让知道这件事的人继续活下去。

于是，一场看似简单的破解会，同时也成了五个人的生死局。《风声》的前五集，就是围绕着这场生死局展开的。

前面说了，剧集的开头就铺垫下了烧脑的基调，所以剧中关于如何破解密码机，有很多专业化的表达。

可以说看完前四集，你虽然不会知道密码机到底是怎么被破解的，但会明白密码机到底是怎么回事。多用点脑子的话，你甚至能对二战期间的密码战背景有初步的认识。

这里就显示出编剧贾东岩的功力了，在他的高强度理论知识“轰炸”下，二倍速看是不要想了，一倍速，你都有可能跟不上节奏。

贾东岩很有可能是一个隐藏在编剧表皮下的技术宅。在剧本中，李宁玉对破译的爱近乎偏执，她把破译视作超越党派，超越立场，甚至超越生命的事，她不管破译的结果是什么，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用智力战胜机器。

战争年代到底会不会有这种疯子呢？没人知道，但我可以确认，《风声》的编剧一定是个“疯子”。

“真正让你生存下来的是专业知识的积累。”这是贾东岩在接受采访时说过的话。对于技术的狂热，是他在《风声》中加入的“私货”。

另一个私货，是他对推理戏的狂热。因为在第五集，我们见识了一场真人版的“狼人杀”。

密码机被顺利破解后，众人被安排参加庆功晚宴——实际上是要致他们于死地的鸿门宴。但在宴会快结束时，日军将领森田大佐被人杀了。于是，这集就成了一场柯南破案秀，要查出谁是凶手。

教授金圣贤“预言家刀五狼”，直接查杀对面五人，而这五个人智商个顶个的高，又岂是金圣贤一个人可以杀得掉的？

在这种局势下，我所见证的就是一场大型的智力游戏。

举个简单的例子，金圣贤推理出是五人合作布局杀了大佐，直接下手的人是顾晓梦，杀人原因，是顾晓梦和大佐跳舞时被告知大家都会死。

但李宁玉却敏锐指出：如果顾晓梦跳舞时才得到了杀人动机，那么五个人又是怎么提前就布下杀局呢？

可以说，这集，不仅不能二倍速，连一倍速我都有点跟不上，我得反复看，才能厘清这场游戏到底是怎么玩的，金圣贤到底是怎么被五个人合力击败的。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贾东岩是一个狼人杀爱好者。不然他怎么能把这么复杂的智力游戏，拍得如此惊心动魄，同时无懈可击？

我也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你也是一个狼人杀爱好者，当你看见五个高智商玩家打配合的时候，绝对会high起来。

用一个词来概括《风声》的编剧贾东岩，我愿意用“理想主义”。

影版《风声》珠玉在前，剧版《风声》如何拍出新意？模仿肯定是不行的，唯一的路就是做自己high的东西。你是技术宅，你是推理爱好者，你就完全可以把它玩成一场大型的“极客推理秀”，而非一个传统的悬疑故事。

影版《风声》里，高群书同样在做这件事，他几乎拍了一部cult片。

每个有心的创作者，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模仿者，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去表达自己。

所以，我必须得用四颗星，去鼓励这种自我的坚持。

凌晨一口气刷完，剧情节奏角色塑造镜头设计是国剧少有的优质，连最开始觉得水土不服的演员都随着剧情的发展和角色浑然一体。

当然最难得的还是玉、梦两角情意的描绘， 两个女人因为历史大背景的残酷和理想信念的差异，宿命式的杀局，步步为营的算计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然而，她们偏偏又在阴暗中灰烬中幻化出绚烂的花和蝴蝶，一个成就了对方的信仰，一个成为了对方的希望。

再没有比将纯洁的爱囿于圣洁的理想和信仰里，使其生命得到延续、绽放更动人心魄的故事 。李宁玉死了，活着走出裘庄的是顾晓梦，有的人死了像是活着，活在对方的血液里贯穿其一生，有的人活着仿佛是死了，死在了二十五岁，八十六岁被埋。

而李宁玉一角，确是一绝，大概是谍战剧人设天花板了。这世上理想主义者太盲远，现实主义者太精明，聪明人太冷酷，至情的又太烫人，美丽的皮囊多愚笨，聪慧的大脑多貌丑。绝世的天才多孤傲，悲天悯人的救世者又太无用。偏偏是她，李宁玉，占尽了所有。

李宁玉，一个至情至性的现实主义者，精于算计的理想主义者，悲天悯人的天才，孤高清冷的救世者。她聪明、清傲、自持、理智、疏离，又深情、热心、温柔、坚韧、济世……她静谧且疏离，如湖中的睡莲。脆弱而坚韧，如风中的芦苇。清高又圣洁，如高山积雪，深谷明月。最震撼的是，她为了信仰而活，却选择了为爱(顾晓梦)而死，她年轻又完美的生命戛然而止，永远地停留在了三十未至的某个夜晚。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于是万千光彩都坍塌崩溃，一切美好都面目全非，璀璨的烟花猝然而逝。

从此，白月光是她，朱砂痣是她，清风细雨，蝴蝶春光，都是她，不想她，也变成了想她，不像她，也变成了像她。想来这世上，没有人会不爱这样的李宁玉，没有人，就像小说中八十岁的顾晓梦的呓语:“我实在不是她的对手，她治我一套一套，最后我还是屈从了。”如果一定有一个人不爱，就是她自己，她确确实实是完美的存在。

坦白说，须臾一世，蚍蜉撼树又当如何，聪明人之间，算密码、算人心、算感情，聪明人利用人性的丑陋，而天才最高明，最擅利用的是人性的美好。裘庄是囚庄，囚的不是鬼，是人，是人心。成也诛心，败也诛心，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可比太阳更耀眼的也是。

（一）李宁玉的殉道之旅和顾晓梦的寻道之旅

顾晓梦的部分很简单，几乎算是一见钟情，在密码船上，她对李宁玉说钓的金龟婿是她的时候，一下子扑上去的镜头分明是青蛇里面的张曼玉，充满了情欲。但从那时开始一直到被王田香在邱庄里面点破，她应该还是懵懵懂懂不自知的，所以才那么张扬毫不掩饰。但那之后，她应该明确知道是爱了。

李宁玉的部分比较隐晦，以至于有些观众看了以后认为李宁玉对顾晓梦的感情发展前后有点突兀，是不是有删了些什么。但细细看下来，基本还是有迹可循。同上，密码船上顾晓梦说要钓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感，相反当时顾晓梦的手是搂着她隔着被子的膝盖，也就是说那时她就没有排斥顾晓梦。但从那时起，顾晓梦就像衣架一样开始挂在了她的心里，因为她的心里本身就有钩子。这不是说，她从这里开始喜欢上了晓梦，而是说，她应该从这里开始就有多一点留意顾晓梦。

这里要特别说说，因为李宁玉算是顾晓梦的初恋，所以开始的顾晓梦是不自知的，她是因着本能被李宁玉吸引，以至于她在密码船上记住了李宁玉的一切，唯独把她的任务需要记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可是李宁玉不同，她有过两任丈夫，吴志国又对她纠缠不休，她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而且像她这样已经实战多年的理性人才，高级间谍，肯定是随时保持着自我审视的觉察的，所以，她对顾晓梦，绝不会像顾晓梦对她那样无知无觉。（这里先讲一下，最后一集说李宁玉在顾晓梦进情报科时，就已经接手培养她的任务，我觉得是有点矛盾的，事实上我感觉李宁玉一开始是知道顾晓梦的身份，但是抗拒培养她的任务的，后面讲）

而她真的有点点动心，是顾晓梦跳舞的时候。她的那个眼神非常复杂，包含了很多东西。这里我不展开细讲，看到的人可以自行体会。如果只是简单的要救顾晓梦，不会是那样的眼神。

之后就是为顾晓梦杀人掩饰。这个在后来邱庄，顾晓梦发现她是老鬼以后和她有一段对白。顾晓梦有点神伤的问她，是不是当时在密码船上救她只是为了自保，李宁玉的回答很耐人寻味。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那么理解”。换句话说，当然也可以不那么理解。说完，她看着顾晓梦的背影，眼神有那么一丝丝难过。这就是李宁玉情感的复杂之处，她无法像顾晓梦一样单纯，因为她的处境本来就包含太多复杂的东西要去面对。

正如顾晓梦所说，一个人在慌乱的时候，表现是最真实的。李宁玉第一次表现出对顾晓梦的情感，是在大家快被毒气毒死的时候。她打开了舱门，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而她的眼神是俯下来，看着半俯在地上的顾晓梦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点笑容，回应着顾晓梦的痴汉笑脸。（而从这时开始，顾晓梦经常看李宁玉都是这副痴汉脸）。我感觉这里是有隐喻的，一方面点出了她是顾晓梦的光，这很明显，另一方面顾晓梦在危机时刻一看到希望时的笑脸相迎，也暗示着顾晓梦也是她的光。（后面还会讲到）

危机一旦暂时解除，李宁玉又恢复了理性，她在下船时提醒顾晓梦，要靠自己保护自己。可是转身又让顾晓梦给自己拍照，顺手帮顾晓梦解除了相机危机。这之后到顾晓梦破译金生火的情报，中间这一段时间可以说都是李宁玉的口嫌体正直，她一方面拒绝着顾晓梦的靠近，一方面又欲拒还迎。她这种矛盾心理在后面邱庄里和白小年交换秘密的时候，是有流露的。她提到了自己的三任丈夫，但我们知道第三任是她哥，假丈夫，这里描述第三任的时候明显替换的是顾晓梦，她黑暗生活里的光，她的小太阳。当时哥哥在情报处大闹，晓梦帮她出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玉姐”，她明显是有触动到的。

而顾晓梦为了救自己父亲故意译错情报，让李宁玉又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还是不能让顾晓梦继续留在情报科。正如后来顾父给晓梦的分析，说晓梦能力勇气上都不比李宁玉缺少什么，但她多了一样就是感情。没有感情干扰的时候她并不缺乏能力和智慧，但一旦掺杂感情因素，她马上就上头。无论是带相机上船，给李宁玉吃药，杀死森田，错译情报救父，如果不是李宁玉一次次的救她，她早就闯下大祸。对于这样的人，不是缺乏能力，用现在的话说，只是没有被现实锤过，才可以意气用事。而这就是李宁玉要赶她走的原因，她不愿意晓梦被锤。

这里就必须要分析一下李宁玉对顾晓梦的感情。李宁玉对晓梦的情感固然有复杂的因素，但说把晓梦看成女儿我是不同意的。李宁玉只比晓梦大几岁，而且她的女儿并未出世，她也并没有真正当过母亲。而结合李宁玉自己的履历，她应该也是出生于优渥的家庭，只是后来家庭变故父母双亡，她十几岁就出洋留学，后来当间谍，两任丈夫离世，其中还有真爱，女儿也没有保住。她有比晓梦更加天才的智慧，却早早被生活锤了太多次。直到遇到晓梦的时候，她已经身心疲敝，密码船上她曾跟晓梦说，宁愿吃下去的是氰化钾。所以，她看到晓梦，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没能活出的自己，那个她希望活成的样子，意气风发，无忧无虑。可是她也知道，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间谍，就得要牺牲，无所畏惧，而要无所畏惧，那必定要被生活千锤百炼，伤痕累累，像现在的她自己。她肯定不想晓梦遭遇这一切，所以她要赶她出情报科，所以她在晓梦家里断然拒绝了顾父牺牲女儿的替换计划，所以她一直保护着晓梦。（可是最后，她还是把命运的重锤留给了晓梦。）

晓梦的心思晓梦对她的情感，她自然是懂得的，那也是她理智上想排除掉的干扰项。邱庄里有一节给晓梦改裙子那里，晓梦说明白玉姐对她的好，她马上纠正说，除了对自己亲哥哥，她不会对任何人好。两任丈夫都不会，吴志国也不会。而晓梦却一直用感情来干扰她。what？把晓梦和两任丈夫以及追求者吴志国相提并论是什么意思？这说明她完全明白晓梦对她是哪种感情，而且她确实已经被干扰了。不然干嘛要排除什么干扰项。。。

我在想，当开始进入邱庄的时候，李宁玉还是有活着出去的打算的。然而当里面的人因为她一个个死去，还有无辜的人，李宁玉的心乱了。这里的乱不仅仅是因为对未来可能牵扯到晓梦身上的担心，还有来自信仰的对于牺牲掉无辜的人的愧疚。真正正道的信仰，不是去算计谁对事业更有价值，谁对未来更有价值，而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而牺牲，只可以是为了崇高的事业牺牲自己，绝不可以为了崇高的事业去牺牲别人，慷他人之慨。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李宁玉是一个真正的信仰者，而顾父的计划只是自己的个人行为，绝不可取。

晓梦虽然不懂玉姐对自己真真假假的态度，可是一场大火却让李宁玉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大火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冲到晓梦房门口，奋力拔出侍卫的枪开门救晓梦，那个时候，其实她是有可能被侍卫乱枪打死的。从那时开始，她对顾晓梦的态度从之前的抑制变成了宠溺，因为按照她的计划，留给她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至于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挑明，我倾向于认为是有的。晓梦生日那天，李宁玉换了白色旗袍（之前全是黑衣），这表明说她决定告别过去的情感，面对晓梦的感情。依照晓梦的性格，我认为她一定会问的，而当李宁玉牺牲后晓梦的换衣行为，我倾向于认为玉姐给了她确定的回应。 剧里比较非常隐晦，是李宁玉给晓梦弹了一首徐志摩的《偶然》，晓梦非常高兴，说是自己最开心的生日，要以后每个生日都跟玉姐一起过。《偶然》当然是爱情，不过傻孩子，你的玉姐转瞬就消失了踪影。

不牺牲晓梦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既是自己信仰的底线，当然也是对晓梦的感情。但其实那时她们并非没有两个人同时活着出去的希望的。晓梦的父亲在外面活动，晓梦基本上没被怀疑，而她是密码天才，虽然被怀疑，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肥圆也是不敢贸然杀她的。只要她再熬过一两天，说不定就有出去的希望。而这正是晓梦苦苦哀求的。可是这样的话，老枪就可能面临牺牲，组织就会受到重创。在最后，她心里的天平还是倾斜到了她的信仰，她为之奋斗的事业。她固然牺牲了自己，也把情感的重锤留给了晓梦。她嘴上答应了晓梦要一起活着出去，然而她又一次骗了晓梦，她真的很会撒谎。

离别前一夜那个完全没有情欲的背后抱是她们关系最好的隐喻。晓梦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她，晓梦完全付出了自己的真情毫无保留，心照明月，而她做了能对晓梦做的所有的好，精疲力尽，在爱人怀里安静的睡去。她把大爱留给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信仰，结束现实无尽的黑暗，去迎接光明的黄金时代，她完成了自己的殉道之旅，却独独没有把自己留给晓梦。

最后晓梦是明白这一点的。她把唯一一张李宁玉的照片给了父亲，她明白了这是李宁玉的意思，因为在李宁玉最后的选择是用自己（玉）的生命换取父亲老枪的生命。她也知道了父亲的计划，曾经打算用自己（梦）的生命去换取李宁玉的生命。他们都是殉道者，在用最珍贵的东西去捍卫自己的信仰。而那一刻，没有信仰的顾晓梦就像一个弃儿，她炙热的爱一直爱着自己的玉姐和自己的父亲，最后输了个精光。于是在那一刻，她走向了他们的信仰，她叫父亲不要再丢下她。

在密码船上的时候，晓梦说要成为她的玉姐，最后她真的成为了她。邱庄里的枯叶变成了蝴蝶，李宁玉曾经说希望化作一只蝴蝶飞出黑暗的牢笼，她实现了。庄生晓梦迷蝴蝶，晓梦被蝴蝶迷住了，最后也破茧化蝶。

我本来开始的时候想着稍微改动一点，就可以给她们一个HE。可是写到这里突然发现，玉姐何尝不想亲自磕自己的cp，可是可能她也真的磕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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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切都是注定？

写完上篇，我特别心疼顾晓梦，一直想着如何才能给她一个HE，结果 我昨天重看开头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早已注定：

一，故事是以顾晓梦的人称叙述的，这就暗示了最后下线的是李宁玉

二，顾晓梦见到李宁玉以后，就说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如何成为，如果李活着，她就不可能成为李那样的人

三，李宁玉让顾晓梦帮她改装密码机，就是给了她机会成为像自己那样的人，因为她说她相信顾说的是真的 （成为她那样的人）

四，顾船王后来给顾晓梦说，她不比李宁玉差什么，反而多了一样东西，感情。言下之意，反而是李宁玉一直都是顾晓梦的干扰项，如果顾晓梦要成为李宁玉那样的高级间谍，就要排除这个干扰项。顾晓梦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她一点没记住密码机改装，记得的都是李宁玉。包括后来一次次，只要有李宁玉在她就上头，

五，李宁玉说我一直都保护着你，那么顾晓梦就不可能成长为一个像她一样出色的间谍，最后李放手了，顾晓梦出色的完成了任务。非常残酷，这是顾晓梦成长的代价，但是由她们两个来背负

六，李宁玉在船上吃顾晓梦的甘草片，一脸疲惫的说，有时希望真的吃的是氰化钾，最后真的吃了氰化钾，那个时候她确实已经精疲力尽了，只有顾晓梦接替她的未竟事业

。。。可能还有更多细节，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编剧就已经布好了局，就等请君入瓮了。而观众细节挖掘得越多，陷得就越深。

本质上说，这已经是一部后现代剧。如果顺着编剧的思路走，整个剧的逻辑可以说自洽的 。在我的理解里，可以自洽的只是逻辑，和事实并不一定什么关系。但有些时候，我们也可以被锁死在逻辑里。（比如密码船上，没有指纹测试，三井马上可以杀人。扯远一点，比如网络上虚假的舆论布局可以让人社死）

进去邱庄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出来，除了死去的那些，顾晓梦也不是以前的顾晓梦，下一步王田香也肯定保不住。邱庄不过是一个隐喻，它已经构成了一个封闭的象征界，里面漂浮着大量无所指的能指，而这些无所指的能指，普遍存在于我们的无意识。早在我们进入邱庄之前，我们早已经被捕获在了这个象征网络。

我们不是被风声里的玉梦迷住了，是风声里的玉梦唤起了我们心中的玉梦。要问她们之间有没有爱情，先问你眼里有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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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顾晓梦的爱情

老实说，我开始磕cp也有点上头，磕着磕着又感觉隐隐有点不对

对于恋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在一起吗？就像顾晓梦哀求她的“一起活着出去”，她一面答应着，只是为了安慰顾晓梦，其实早已决定赴死。

她为什么一定要赴死，因为在她的严密计划里，只剩下自己赴死才可以保住顾晓梦，并把情报带出去。

但是注意，这是她自己的严密计算，实际上现实是不是一定就朝着她的计划走，万一命运之神突然眷顾她们了呢？比如船王找到人救了她们呢，比如王队长的人出了内应了呢，比如龙川被调查了呢，甚至比如龙川突然暴毙了呢（只是举例），但她一点没有给自己的计算之外任何机会。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给她们的感情任何机会。

韩炳哲在《爱欲之死》中说，爱要求一个人有勇气消除自我，以便能够发现他者的存在。爱情的经验要通过“无能”来实现，这是他者现身的代价。世界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她”的，而是一个单数“我们俩”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顾晓梦是在爱情里的，但李宁玉好像并没有。那么她的这种感情，就显得可疑。

李宁玉这样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可以计算的客体。对顾晓梦的感情可能是她的一个意外，但最终还是没有逃出她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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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谈谈这个剧

因为没有看过原著小说和电影，仅就这个剧版谈一点浅见。

一，塑造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女性形象——李宁玉。

用网友的话说，已经是女性的天花板了。但这样的代价就是，别人可能就要糊掉，比如老顾。从剧中能够看出，就算老顾不是一个特别完美的父亲，至少也是一个宠爱女儿的父亲了，这样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采用什么地狱变计划，而且还被李宁玉拒绝三次。地狱变可以算作这个剧的最大bug，而之所以有这个bug，就是为了烘托李宁玉吧。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过审，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有很好的大女主，但没必要追求一个“圣人”一样的大女主。

二， 塑造了一个非常真实的顾晓梦。

顾晓梦在剧版的人设，一冬天里的太阳，自信，意气风发（这是李宁玉通过对第三任丈夫的描述间接表达的，说明顾晓梦在李宁玉心中多少有男性特质（当然现在我们认为这些特质不分男女）） 二，从小向往光明，天生的冒险家（顾父描述，这也可以间接说明，顾晓梦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按照她的天性在培养她） 三，她的行为，1 非洲猎狮，2.非要进谍战工作，3，杀森田，4，改密电救父，5，多次要替李宁玉去死 6.自己筹划杀龙川。。这些都说明她可以说感情用事，也可以说快意恩仇，也可以说不在乎死活。。，几乎每一件如果没有人给她兜底，都会死的很惨。。。也就是说顾晓梦性格中是有很强毁灭欲的，不知道和早年丧母有没有关系

而李宁玉是一个思维非常缜密，高度理性的一个人，她的性格和顾晓梦完全互补，所以她才会被顾晓梦吸引。那么就算李宁玉牺牲了，顾晓梦就能成为李宁玉吗？不可能，她只会疯狂为她报仇，充分释放自己的毁灭欲。而这时李宁玉已经不在了，因为地狱变又和父亲心生嫌隙，能为她兜底的人不在了（她的行动甚至可能都不会告诉船王）。那么这种毁灭欲很可能也会毁了她自己。

所以结尾，顾晓梦又去了裘庄，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光明的结尾。因为一剧里说了，和裘庄有关的人都得死，顾晓梦知道那么多裘庄的秘密，她还能活吗 二上一次主导裘庄捉鬼的龙川就死了，这可能也是个隐喻，这次主导的顾晓梦也得死

我不太喜欢编剧这种宿命论，宿命论是农耕时代的共同意识，而晓梦她不属于这种共同意识，她是天生的冒险家，是非洲的猎狮人，是要成为航海时代的女英雄。她的心不该永远囚禁在邱庄，她该是涅槃后的凤凰。

而且还有一点，李宁玉最后是脱下了黑衣穿上了白裳，她和晓梦共舞，献上钢琴情诗，她是用迎接新生去走向死亡，她希望像顾晓梦这样美好的姑娘能生活在光明的黄金时代，她肯定不希望顾晓梦的人生定格在二十五岁。

三，作为一部改编剧，这部剧加了大量非常现代非常先进的内容和理念，同时也塑造了一段让人非常动容的女性关系。但是改编剧也有一个致命伤，就是要向原著靠拢。要知道原著和改编剧，已经属于两个时空，强行靠拢的结果，就会出现很多奇怪的设定，强行的变线，说不太通的逻辑，最后被坑的一定是观众。说起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改编剧坑了，我甚至想，在保护观众心理方面，国剧是不是还没有起步。

我一直都认为地狱变是本剧的最大bug，我甚至设想了一种结果是老顾放弃地狱变牺牲自己救出两个女儿（虽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救），既保住了组织需要他保护的人又保住了女儿，还保住了他自己的人性。

但这显然就会破坏本剧的结构和美学价值，所以最后我不得不认为，编剧和导演才是这场地狱变的画师…

（五）20220420画蛇添足

这个剧（包括后来的同人文）占据了我很多心思，我在组里和大家有很多讨论，自己也梳理了一些东西写成帖子放在组里。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些不通的地方。后来请朋友发了一份剧本给我看了，看完剧本后我终于明白了原因。

裘庄部分是和前面部分在人物逻辑上是有些对不上的，极大可能是因为出自不同编剧之手（根据路透），而裘庄部分在剧本里人物逻辑是基本可以自洽的，也就是一出剧本杀大戏，要从游戏的思路去看，如果从文学艺术或者真实生活的角度去看，都不太行。但剧本拍成电视剧后，出于各种考虑以及各种原因，做了一些修改，有了一些变动，所以有些地方人物逻辑就不通了。虽然大家可以强行解释，但我自己还是觉得解释不过去。

举个例子，起火的时候，李宁玉不顾一切的往小顾房间去的那段戏，看了剧本以后，我有了新的理解，觉得比之前的理解更合理。不过很多人因为太爱玉姐了，根本不敢看剧本。但我可以哈哈。

另外再多说一句，关于吴志国徒手杀海鸥，李玲玉扔手帕，青灯躲子弹这种情节，之前大家吐槽太多，我发现，如果把这个剧当成一个情景剧去理解，就好理解了。这些情节好比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一个象征手法而已。

虽然已经有不少大佬珠玉在前，做了很完整的关于《风声》时代背景的解析。不过我还是想尽可能的严谨一些，在这里，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引用工作。在文末我会注明我的资料来源。

一、为什么侯爵可以接受龙川是老鬼的设定？

首先，我并不认为侯爵真的相信了龙川是老鬼。作为龙川的老师，自己学生是什么本性，他应该心里有数。他逼杀龙川更多的是因为龙川的背叛，龙川对他有所隐瞒。但是明面上的理由也要过得去，不然侯爵就是逼死自己学生的罪人。之前骁骑尉官等大佬们已经在逻辑和历史背景上对于龙川是共产党人的合理性进行了阐述，我这里只补充一些具体史实。主要包括两个论点：

1.日本军人存在共产党渗透。

2.日本华族也存在共产党员渗透。

（一）、日本军人存在共产党渗透：

在1929到1933年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和关东大地震的打击下，1922年，日本共产党诞生，他们的立场包括反对天皇、反对侵略战争。毫无疑问，这些主张都戳到了日本政府的肺管子，于是，日本特高课以镇压企图颠覆国家的组织的名义，大肆搜捕共产党人，取缔日本共产党的机关报《赤旗报》，日共活动也由此转为地下。

（ps：说到这里，大家熟知的日本无赖派作家太宰治，虽然出身于豪族津岛家，但是也于昭和五年加入过左翼组织，不过他在昭和七年，还是脱离了组织。另一个著名作家《蟹工船》的作者小林多喜二被特高课逮捕后，更是遭到刑讯逼供致死。可见日本左翼运动烈度当时是非常大的。）

说起日本共产党的骚操作，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伊田助男”事件。

1931年，日本共产党在文章《如何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中出现的一个谬误》中，鼓励党员们积极响应日本政府的征兵令，自愿应征入伍，他们认为，这样既可以避免杀戮，也可以让共产主义渗透到军队中。

在1933年吉林的抗日战场上，我军发现了一辆满载的日本军车和一位日本军人的尸体，在他身边有这样一份遗书：“亲爱的中国游击队同志们，我看到你们撒在山沟里的宣传品……很想和你们会面，但我被法西斯野兽包围走投无路，我决定自杀。我把我运来的10万发子弹赠给贵军，请你们瞄准日本法西斯军射击。祝神圣的共产主义事业早日成功！——关东军间岛日本辎重队 共产党员 伊田助男”

此次事件在日本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今天在吉林我们还可以看到伊田助男的纪念碑。由此可见，龙川肥圆作为日本军人和共产党的双重身份，在历史上来说是可行的。

（二）、日本华族也存在共产党员渗透：

其次，共产党在日本的渗透，不仅仅集中在中下层人民，可谓是真正达到了，“天下何人不通共”。昭和八年（1933年），《风声》剧情开始之前，在日本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赤化华族事件”。在下学艺不精，就直接截图来自黄学刚《试论日本近代华族制度》中的选段：

由此可见，哪怕是天皇的藩屏，天然处于同一立场的华族中都挡不住共产党人的渗透，龙川肥圆这个出身低下、还曾是黑龙会皇道派分子的“共产党员”，在华族出身的侯爵眼里，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在剧中，我们可以看到龙川处心积虑，抱着巨大的风险逼死裘庄四人也要掩盖自己的身世，被三井揭穿后怒而拔舌头，最恐怖的是，他为了伪造儿子的母亲是华族女人，不惜杀死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他会如此狂热呢？

和《华族令》刚刚颁布的明治时代不同，由于日本的爵位是世袭制，贵族院对于爵位的颁发及其严格，必须要指挥过大型战役，才有可能封爵。但是，强如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指挥过好几场大型战役，按照逻辑来理解他肯定功劳是足够。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被封爵。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只有军衔够高、战功够多，而且还要受天皇喜爱，才能得到爵位；如果是后勤兵种，如果能为军队做出巨大贡献，也可以破格得到爵位，比方说在二战时期给日本海军制定可以预防“脚气病”食谱的军医高木兼宽。

由此可见，华族在明治时代已经出于饱和状态，上升通道几乎被堵死，变成了类似于魏晋时代士族门阀类似的存在。宫崎骏的生平中也记载过，在他年轻时候，前线上打仗受苦受难的是贫民子弟，而华族子弟，就算被强征入伍，也是做安全的通讯兵，或者是佐将级别的高级指挥官，在后方喝着红酒唱着歌。况且龙川不是一般出身清白的平民子弟，他是个私生子，还是个妓女的私生子。龙川处心积虑，削尖了脑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挤进华族的圈子，享受这种特权，不惜杀妻杀人。又可悲又可恨。

说回共产党对于日本高层的渗透，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个历史名人，鲁迅的老朋友，朝日新闻记者——尾崎秀实。

尾崎秀实，曾作为朝日新闻记者，在上海工作，在此期间，他结识了鲁迅、夏衍、田汉等著名左派人士，并高度参与了中国的左翼文化活动。

夏衍( 1900— 1995) 在《“左联”成立前后》一文里便特别提到了“帮助‘左联’进行了许多工作的三位外国同志”，尾崎秀实即为其中之一( 另外两位是日本记者山上正义和美国记者史沫特莱) 。夏衍说: “他是一个表 面上看来非常绅士的记者。但是，他在当时却是在上海的日本共产党和日本进步人士的核心人物 。”后来在回忆录《 懒寻旧梦录》里， 夏衍又重复了这段文字并有所补充，且在追述 “怪西人事件”时提及佐尔格，称其为“第三国际远东情报局”负责人。”——王中忱《佐尔格—尾崎秀实事件的叙述与档案解密的政治———以 1940—1950 年代日文文献为中心的初步检证》

此人传奇之处，在于他曾经是当时日本首相、公爵近卫文麿昭和研究会的一员，并且利用该身份，同德国共产党员理查德·佐尔格合作，将日本法西斯的重要情报传给莫斯科和大陆。在研讨他的事迹之前，我先简单的介绍一下他所在的昭和研究会。

昭和研究会成立于 1933 年 10 月，发起者为近卫文麿的同学兼好友的后藤隆之助。1940年10月，近卫内阁开展旨在加强政府权力的大政翼赞新体制运动后，昭和研究会为参加大政翼赞运动而自行宣告解散。

昭和研究会成员主要是知识分子，它集中了当时日本媒体、文学、经济、政治、教育、官僚等多方面 的人才，其政治立场有左有右，都是关注日本国家出路的人士。他们中既有三木清、蜡山政道、笠信太郎 、矢部贞治等自由主义知识分子 ，也有尾崎秀实 、 林房雄 、宇都宫德马等左翼分子或左翼 “ 转向者 ”。——史桂芳《日本昭和研究会与近卫内阁的对华政策》

你可以基本将该协会理解成日本版的“智库”。而正是这个研究协会，提出了臭名昭著的“协同主义“理论，昭和研究会提出用协同主义取代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将中国的民族主义引导到对日协同、合作上来，以维护日本既得的侵略利益，实现日本独霸东亚的最终目的。

尾崎秀实是个十分复杂的人物，一方面，作为近卫内阁重要成员的他，为共产国际事业提供了大量情报，甚至在“佐尔格”间谍案中，他将日本不会进攻苏联的情报，通过佐尔格传递出来，使苏联敢于调动远东部队投入莫斯科保卫战，扭转了战局。当然，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和佐尔格都在1944 年 11 月 7 日，亦即发生于 1917 年俄历10月25日的俄国共产革命第 27 周年的纪念日，被绞死。

另一方面，尾崎秀实也怀有对于中日战争“大乘的解决方案”的期待。他激烈的辩驳了蜡山等人提出的基于中日“同文同种”的“东洋一体”理论。他认为，日本和中国的核心社会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土地问题，随着中日战争的展开，动员民众参战可以为改变社会结构提供契机。虽然目前没有他入党的铁证，但他毫无疑问是个地道的共产主义者。同时，他对汪精卫政府的态度也相当暧昧。一方面，他对于汪精卫政府在实现中国社会变革和“东亚协同体”发展有所期待，另一方面，他也多次暗示，汪精卫政府并没有能力动员其他军阀加入动摇抗日统一战线。

根据尾崎秀实的理论，在汪精卫成立伪政府之前，他的国民党“改组派”支持者多为“小市民、工业家、商业家、自由知识分子”，和老蒋那边“军人、财阀、买办”等高级资产阶级相对立。但是他投靠日本的叛国行为，让他的支持者发生了严重动摇。不过被动摇的也不止他一个，老蒋败走重庆，浙江财阀对日本政府的敌对性逐渐丧失，出于一种“第三者性”的状态，恰好可以作为将来汪精卫政权支持基础。由于中国长期抗日，经济非常困难，如果汪伪政权可以在经济上压倒重庆，那么他就可以吸引到其他军阀、知识分子、商人小市民等群众基础。

这样，便引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

二、顾民章究竟何许人也？

首先，我遗憾的表示，并没有在历史中找到确切的人物原型。我的观点是，顾民章是编剧弄出来推进剧情的究极缝合怪工具人。我们分别从顾爹的各个身份一一来看。

1. 汪伪政府财政部长周佛海？

顾爹在剧中的职位是汪伪南京国民政府的经济委员会副会长。历史上这个职位属于周佛海。除了都是湖南人之外，他俩好像没啥共同点。周佛海这位虽然历史上曾是中共一大代表（后叛变），也曾在1943年被戴老板收编。但归根结底和孤舟、老枪的人设均不相符。并且在剧本里有这样一段对话：

这里的周部长我想就是指的周佛海。由此可见，老顾的原型不是周佛海。

2.民国船王卢作孚？

他船王的人设，立刻就让我想到了民国时期著名民营企业家，卢作孚。

卢作孚（1893年4月14日－1952年2月8日）四川省重庆府合州（今属重庆市合川区）人，中国爱国企业家，社会改革家，民生轮船公司（现民生集团的前身）的创办者，北碚的开拓者，他领导了1938年的人员物资自武汉、宜昌向四川的大转运。他是工矿团体西区选出之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于建国后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教员在谈到中国民族工业发展过程时说，说四个实业界人士不能忘记，他们是：“搞重工业的张之洞，摘化学工业的范旭东，搞交通运输的卢作孚和摘纺织工业的张謇。”这位卢作孚先生是民国时期毫无疑问的“船王”，他完全驱逐了外国人在长江流域的势力，并且在抗日战争时期，组织了“宜昌大撤退”。这场撤退，在人类战争史上的地位，我觉得并不亚于“敦刻尔克大撤退”。（希望也可以拍电影出来）。当时武汉失守后，大量后撤重庆的人员和迁川工厂物资近10万吨，屯集宜昌无法运走，不断遭到日机轰炸。卢作孚集中全部船只和大部分业务人员，采取分段运输，昼夜兼程抢运，不顾日机狂轰滥炸，经过40天的奋战，终于在宜昌失陷前，将全部屯集的人员和物资抢运到了四川。和隔壁搅屎棍高卢鸡政府领导的跑路行动不同，宜昌大撤退几乎就是卢作孚和他的民生公司一力组织。所以，不论是在实业史、还是在战争史上，卢先生都是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抗战中作出杰出贡献的英雄，最后的结局却令人唏嘘，想想顾民章在剧中展望的“黄金时代”，不由得也感受到了一丝讽刺。

作为四川人，还有被迫兼任国民党交通部长的卢作孚，我觉得只有船王身份和顾民章是类似的。但是从卢作孚的下场不难看出，如果顾民章活到建国后，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同时也可以合理推理一下，作为他爱女的顾晓梦，能有什么下场～

不过作为船王，老顾能持有大量的资源，坐拥人脉和金钱的人设，是合理的。

3.高丽王族后代？

首先声明，这个设定并非是出自于剧本，而是出自于麦家老师的《风声》原著。

肥原饶有兴致地听着顾小梦急促的脚步声咚咚远去，直到消失了才抬头问张司令：这人是谁，怎么说话口气这么大？

　　张司令反问道：有个叫顾民章的人听说过吗？是个富商，做军火生意的。

　　肥原想了想：是不是那个高丽皇的后代，去年在武汉给汪主席捐赠了一架飞机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张司令说，这人啊，就是他的女儿，仗着老子的势力，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 ——《风声》

（这个原著内容是我在网站上搜索的版本，但是来自其他同好的实体书中，顾爸的身份是铁匠的儿子，两个版本相同点在于打入汪伪政权的根本原因是重庆方面凑钱给买了一架飞机送过去，在这里我先分析他作为高丽王后代的身份）

结合潘健《汪伪政府财政特点分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在伪政权内，日本特务机关派遣了大量的所谓 “顾问”(如伪中央储备银 行先后有37名日本顾问)，直接介入伪府的行政事 务。“在经济方面，设立了经济顾问部”，伪府的经 济方针，包括财政政策均需日本最高经济顾问同 意，连伪府每次制订财政预算均需与之商量。伪 府的财政部顾问除有犬养健等军方角色担任外，还有大批的日本大藏省财政金融专业人员，其工作，相当于日本的国税厅，是监督财政部上海税务 局和各地税务局的征税业务”，从而可以更加专业地监督伪府财政。”

汪伪政府中的顾问完全是由日方任命的，作为日本政府或军方的代表常驻汪伪政府，以日本国的利益 为 “指 导 ”汪 伪 政 府 的 出 发 点 ，未 经 日 本 顾 问 同 意 ， 伪府不能实施任何政策。如伪府欲实施任何财政金融政策，中央储备银行总裁必须向日本顾问、顾问 附咨询，顾问如有建议事项，亦得向总裁建议。“凡有关中储行之营业、理事会决议，国外汇兑与外国银 行的关系，旧通货事项，军票及日本通货事项，与华北关系事项等均需咨询顾问，必要时顾问并得要求 该行总裁、副总裁说明情况，或列席理事会”，顾问负责 “监督银行对日方所订政策的实施情况”，中储行对外数额较大的贷款、放款，都必须经顾问室 审核批准;中储行总行的业务局以及上海分行只是 负画押、盖章之责，“比如，贷予中、交两行1.5亿元 透支及商统总会联合放款等大额放款，都由顾问室审查批准，而业务局与沪行仅仅办理手续而已。又如储备券的印发都由顾问室筹划，连发行局长也无权过问。他如重要规章制度的订立，对外重要文件的签发，科长以上人员的任免等等，都要得到顾问 室同意之后，方可办理。副顾问大久保还兼任日本 银行驻上海办事处处长，在幕后阴谋策划，通过正 金银行与中储行来控制整个上海金融”。而且，日本大藏省 、兴亚院 、驻 “华 ”大 使 馆 、南京派 遣军总部，都可通过顾问室发号施令。可以说，日本顾问是汪伪政府的“太上皇”，连财政部长的周佛海都认为 “顾问对于财政大有干预之势，实难应付”，痛感日本顾问对伪府经济财政干涉之深。

由此可见，日方对汪伪政府的财政权几乎可以说是全盘操控，毫无自主权。但剧中顾爹对于鸡鸣寺的影响巨大，结合原著中高丽皇后代的说法，真相只有一个——

顾民章是霓虹册封高丽皇族华族身份的某人的私生子desu～～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

（求生欲）

实际上，结合1941年日本内部的政治局面——

在国内：大正民主失败、226事件，文官集团反激进对外战争高官接连被刺、西园寺公望元老最后推出的希望力挽狂澜的贵族派代表近卫文麿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军国主义者，他于1940年成立大政翼赞会，解散所有政党，实行一党专政。日本社会矛盾尖锐，贫富悬殊巨大，平民子弟上升渠道被局限在参军中；

在国际上，他们选择了南进政策，并且在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同盟条约签订，轴心国联盟达成。1941年6月22日，巴巴罗萨行动，德苏战争全面爆发，与此同时，日本决定发动太平洋战争。而在《风声》剧情之后的故事，就是我们熟知的1941年11月东条英机内阁成立，他身兼陆相、内相、文部相、商工相、军需相，集军政大权为一身，日本政府彻底转变为军政府。

日本的近代史几乎可以归结为一部侵略史，而战争最需要的，是资源。这个推理就引出了我接下来的观点——

4. 浙商缩影？

《风声》电视剧故事发生时间，根据尉官的复盘，大概是：1941年6月11日-7月4日

而在此之前，1941年3月，美国通过了租借法案，中国列入租借法案借贷国。美国总统罗斯福答应中国的援助请求。明确宣布美国将无条件地全面援助英国、中国等国家。美国国务卿赫尔拒绝日本要求美国承认日本对中国领土行使权力和停止援助中国的外交建议，并要求日本从中国撤军。

在剧情发展之后。

1941年7月26日，美国政府冻结日本在美国的资产。

1941年8月1日，因为日本拒绝美国提出的要求其撤出中国的要求，美国开始对日施行全面石油禁运。

1941年12月7日，为了逼迫美国人重回谈判桌，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这个神奇的举动一方面是出于石油封锁日本不得不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日本打算复制幕府时代中萨摩藩对于英国的抗击反而赢得英军尊重转而支持倒幕运动的先例。

而日本，在工业化程度上远不及其他列强，从《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档案·华北经济掠夺》《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档案·东北经济掠夺》中，我们可以发现，虽然在918事变之前他们在东北就成立了各种各样的株试会所，在伪满洲国成立后更是直接控制了交通运输电信电话，但仍然存在入不敷出，产能不足的情况。日本人当时的能力并不足以将占领区转化为生产区，在抗日统一战线建立后，日本深陷中国战场的泥潭。在这里，以铁矿石为例：

夹带一个我个人的私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先烈们在中国战场上消耗了日本军队，给日本造成巨大的经济支出，他们也就不会寻求东南亚的资源，不会因此和太平洋上的美军杠上，也就不会有太平洋战争，没准美国还可以继续暧昧的观鱼。

在这个风云诡谲的1941年，不仅日本政府备战太平洋战争，需要大量的钱财。汪伪政府也并没有表面上的风光，结合之前《汪伪政府财政特点分析》中日本对于汪伪政权的财政完全操控可以看出汪伪政府的傀儡性。但由于日本需要借汪伪政府的名义来实现对中国的经济侵略，所以在1941这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年份，汪精卫等人的傀儡性还没有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统区全面实行经济管制那么严重。再者，由于伪政府的弱势，他们的税收也无法得到保障，军阀、土匪割据一方的现象极其严重。相比日本政府，汪伪政府不得不说是更加缺钱的那一个。

事实上，结合前文关于尾崎秀实的理论部分我们不难看出，在近乎于众叛亲离的状态下，汪精卫需要新的支持者群体。而在剧中的船王老顾，对标的我想就是老蒋跑路后，遗留下来的浙商代表。

5. 共产党人？

关于编剧“地狱变”的脑洞，尤其是牺牲独生女换取同志安全的这个操作，可能会有部分观众觉得这种共产党员形象的塑造是不真实的。但在历史中，就有这么一位英雄，且与我们的剧本也有一丢丢关系。如果仔细观看剧集，在李宁玉哥哥作为中统间谍“青灯”的情节中，有提到过一个中共大叛徒陆训章，这个人物就是以真实历史中的顾顺章为原型创造的。

《钱壮飞后人解密真实潜伏》鲁赫

在共产党的历史里，既有顾顺章这样无药可救的叛徒，也有钱壮飞这种英雄，还有周佛海这种四姓家奴，在动荡的民国，为了理想，顾民章牺牲女儿的作法固然是给顾晓梦带来巨大的伤害，但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再次感叹贾老师的神仙剧本。谢谢贾老师和整个剧组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故事。云宵佳节，结合一下今天的特殊日期，最后就让我用一个表情包来祝大家节日快乐吧哈哈

文献参考：（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懒得用格式做引用了，也不是什么正经论文，希望这篇小文能可以引发大家对于《风声》背后历史考据的兴趣吧～）

李宁玉为什么会爱上顾晓梦而不是吴志国，因为吴志国和李宁玉走的不是一条道路，李宁玉说“虽然吴志国把杀人当儿戏，但是他从来没有薄待过我，我也知道，也许他是被冤枉的，可替他喊冤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因为她对吴志国没有爱情。她说“我对她们完全没有感情，感情只是弱者的借口，人生于我，不过是个数学模型，公式已经确定，要怎样的结果，就输入怎样的数据，感情只会是它的干扰项，我必须要排除。” 我们看过后面就知道李宁玉对第二任丈夫是有感情的，她入党是第二个丈夫介绍的，而且她们有一个女儿，因为丈夫去世打击太大造成流产，后来就没了爱，应该是不敢去爱了，作为一个间谍不能有感情，感情对她们来说是会要命的。

顾晓梦问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很严厉的说“因为你一直企图用感情来干扰我。”那顾晓梦干扰到底成功了没有呢？如果不成功，走出裘庄的就会是李宁玉了，哎

顾晓梦对李宁玉来说是一个例外，吴志国那么爱李宁玉，李宁玉都没有心动，为什么偏偏爱上了顾晓梦。电视剧里一开始还没上船李宁玉就应该是知道顾晓梦的，毕竟顾爸爸是李宁玉的上线。而后在办公室和船上处处维护，虽然有对老同志的崇敬而去保护他唯一的女儿，但是前提是她也要值得她去保护。顾晓梦一开始表现的聪明、机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冒险家的精神是很吸引李宁玉的，就像在黑暗里孤单的一束光，然后遇到了和它一模一样的另一束光，就像天上的一片云，遇到了水波里面的另一片云，她会忍不住的去关注对方保护对方。她们在船上有一段对话，李宁玉说“漂亮，年轻，富豪掌珠，寻常千金小姐钓金龟婿，都是出洋留学，逛舞会开沙龙，请问顾小姐到底是为什么，偏偏要进这种鬼地方？”

顾晓梦：“因为我要钓的，不是金龟婿，而是另一个人。”

李宁玉：“谁？”

顾晓梦：“你，破译天才李宁玉。”

顾晓梦：“我可没有说半点假话，我跟刚刚吴大队长一样，那么真心实意…”

既然都一样真心实意，为何李宁玉没有爱上吴而喜欢顾呢？原因估计也和后面这段话有关系，顾晓梦说她和吴志国不一样，她要成为像李宁玉一样的人，这里估计就不是单单指破译方面了，要想一个人爱上你你不单单有才华，你思想三观也要和对方一致，才能够走到一 起。

顾晓梦虽然不是共产党，但是她在船上表现出了她了解共产党且不排斥共产党，甚至说欣赏共产党，在裘庄的时候她表现出了同情共产党，因为同情，还被李宁玉批评了。李宁玉说“同情共产党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该说”

顾晓梦对李宁玉的感情是很热烈直白主动的，而李宁玉对顾晓梦的感情是很克制和小心翼翼的宠溺、时时刻刻的保护。在顾晓梦生日那天，她调皮的邀请李宁玉上桌子跳舞，当顾晓梦爬上去的时候，李宁玉很紧张的对顾晓梦说“小心”，一个25岁的大姑娘，爬个桌子李宁玉都担心对方磕了碰了摔了，又怎么可能让顾晓梦代替自己去死呢？也可以看得出来她早就爱上顾晓梦了吧。至于那些温柔、微笑，又当裁缝又当老妈子的区别对待更不需要说了。

顾晓梦25岁生日那首《偶然》歌曲，是李宁玉对顾晓梦的表白和诀别，“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彩，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25岁烟火下，李宁玉流泪了，有对前辈的崇敬，信仰大于一切，宁愿牺牲唯一的掌上明珠也要救她，也有对顾晓梦被父亲放弃的一种同情，应该更多的是同爱人诀别的痛苦，那一刻她更坚定了让顾晓梦活着走出裘庄。

抛却生离死别，她们之间的相处其实蛮甜的，就是太短暂了，就好似那紫色的烟花，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当李宁玉牺牲后，顾晓梦就活成了李宁玉。一个肉身死了，灵魂还活在心爱人身上；一个肉身活着，灵魂却随心爱之人去了。

李宁玉对吴志国的感情有对同胞命运的同情，应该也有对他那份感情不能回应的不忍和愧疚吧。

双女主之间的桃心❤ 《风声》是一部谍战剧，感情戏太多会影响剧情节奏感，将其处理为隐线，留下更多空白让观众玩味是更为明智的选择。现在看过的许多剧，涉及双向CP都用了一种极其暧昧的人物关系，两条线同时用力，非常生硬。这点是我觉得《风声》剧让人佩服之处，主角的情感指向是非常清晰的。如果理解不了人物内心的情感，就看不懂他们行为的动机。所以，如不能理解人物，恐怕看不懂这部剧。 （一）顾晓梦 表面上的轻佻纨绔。人物塑造除了观众能看到的情节和台词，还有细节烘托。印象深刻的有几处：

一是有个油腻的“戏子”男朋友刘宗林，能在时尚C刊发表《论斯嘉丽爱的任性》（虽然2篇才700个字）。侧面指涉了这个男友是文艺圈里的人。顾晓梦做过新女性时尚杂志《嘉媛》封面女郎可能跟他有关。

二是这个男友是只是用来“解解闷”的，跟“养车”“换狗”差不多。看来顾上尉入职前私生活风流轻佻，这也与之后跟李上校见第二面即发出要吊天才之轻佻言语呼应上。这点其实说明了“顾船王的这个独生千金并没有真正恋爱过”。正是因为没有真正动心过，所以可以自以为是地各种胡闹。

三是这个男朋友最后被指认为朝鲜共产党。加上之后王田香之流巴结讨好，张司令要拉郎配之类，身边长期围绕着虚情假意。长期处于这样复杂环境的小顾必然有着非常的城府和戒备，以及对虚情假意的不屑一顾。

浪漫的悲观主义者。这点主要是受到B站UP主豆笾的启发。她分析晓梦在成长过程中，顾船王采用的是放任+批评型养育方式。表面上给予孩子自己选择人生道路的尊重，但实质的关注和肯定非常少。作为观众，我同样感觉到，尽管晓梦一直相信父亲会成为自己背后靠山，但多次遇险向父亲求救，老顾其实从未关注过。裘庄晚宴只派了密斯赵来，裘庄外出时又借口不在杭州不能接她（作为观众都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晓梦在裘庄“家属探亲”这幕时，说金生火护女“还有点人味”这处，我相信是她真实内心流露。她并不能确认父亲真的能来救自己。这样内心缺乏安全感的人，更容易通过“出格行为”来引起别人关注，或有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倾向。

女性崇拜。龙川曾说过自己是女性崇拜者，当然，他的崇拜只是将女性当做美丽的工艺品，像对千年西子湖畔一样把玩，但实质上，他骨子里和他的老师如出一辙，认为美丽不在于保存和拥有，而是毁坏，所以才会杀妻。而顾晓梦的女性崇拜则表现为她相对激进的两性观，在打大舅子、骂刘宗林和后面那段自白独身者中都有体现。私以为这是编剧加的一个私货。再看看晓梦崇拜的那些女性，玛丽一世和安妮博林在历史上的影响自不必说，在情感向看，罗兰夫人嫁给了大自己20岁的丈夫，认定其为灵魂伴侣。裘庄期间，晓梦一直在读《安娜·卡列尼娜》，微博博主suzyprivateplace 的分析非常到位，安娜是为爱奋不顾身的代表。晓梦之所以长成一个女性崇拜者，跟她童年丧母，以及受西方思想影响有关。

具有姓魅力。这是我今天突然想到的。各种剧情一直在加持“姓感”人设，只是因为演员看上去比较年幼，又浓眉大眼型，致使我之前一直没有get到这点。剧里其实有许多烘托，封面女郎这个设定，我认为还可以看出，晓梦在社交圈有一定名气，而且是公认的美女。在密码船上，李宁玉第一次见她，便上下打量，描述她“聪明、漂亮”；森田临走还同意跟她跳一支舞；裘庄的庆功宴上，用金生火和白小年的视角描述她的惊艳。个人最喜欢晓梦的造型是密码船死亡舞会上那身白裙，清纯、活力又张扬，又微带rouyu，姓感美发挥到极致。那场舞会上，通过闪回，有一个镜头她与李宁玉碰杯时眼神交汇，与生日爬梯上那个眨眼前后呼应。而她对自己的魅力应该已有充分认知，所以才有恃无恐，利用各种机会向李冰山放电“充满自信”“意气风发”“得寸进尺”

极度自信。 按照剧情设置，顾晓梦身上最大的标签应该就是“自信”。剧里，李宁玉在跟白小年互换秘密时，曾提到自己的第三任丈夫“男人的光彩来自自信”。众所周知，她这个第三任丈夫的原型就是顾晓梦。璐璐在接受采访时，也说过顾晓梦是个非常自信的人，也印证了主创人员对人物的理解。顾晓梦作为一个刚入职的小菜鸟，随手砸掉价值连城的手表，第一天上班就给老司机金生火下套，和森田一言不合就手起刀落（还是餐刀），虽然每一步走得都跌跌撞撞，但她就是有勇气敢这么做。她的底气，一部分来自富二代的身份，但我觉得更主要还是她就没准备活过二十五岁。死都不怕，世上再无可怕之事。超脱了生死，顾晓梦就是一把利刃，一刀劈开乱世的雾霾，让新世界的曙光照进。（2021年8月1日更新）

剧本里其实对顾晓梦的这个特地诠释得更好，剧里却因为删减了许多台词，导致许多观众对顾晓梦的误解，将她理解成了冲动无脑、骄纵跋扈的富二代。这点我们小顾真的好冤枉。

（二）李宁玉 李上校这部分不太容易，因为她实在太迷人，而迷人之处就在于她矛盾丛生。要从她伪装者的身份中，破译她真实的人生密码。 她的信仰 一直觉得，李上校所说的信仰，其实有两个层面的意义。一个是作为科学家追求真理的信仰。李宁玉说，谍报的职业生命是毁灭。毁灭一切，光明和黑暗。这个层面的信仰不含意识形态，不分价值取向，不分党派阶级，甚至不分敌我，只有对终极答案的追求。李上校在验证恩尼格玛机前说的那段话：“恩尼格玛机是人类机械加密的高峰。如果破译成功，说明在密码界，人类的智慧依旧可以战胜机械。如果失败了，吾将上下而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就用我的死，继续激励他们破解恩尼格玛机。”那一刻，她抛开了党派立场，回归了科学家的初心，用自己的生命为后来人架起桥梁，为追求真理而九死其尤未悔。（从计谋来讲，虽然李宁玉此举还有扩大嫌疑面，拉众人下水的目的，但当时她并没有十足信心改装成功，表现出的献身精神还是有一定真实性，打动了顾晓梦和一众迷弟迷妹）。 第二个层面是对光明社会的信仰，这与她对人性和生命的理解一脉相承。其实她不止救过顾晓梦，她还救过吴志国、何剪烛和密码船上的五人组。如残叶溅血在我们脚上，生命便如死神唇边的笑。这句诗讲的是生命的卑微、无常，生在死面前的脆弱，讲的也是李上校对生命的理解和尊重，讲的是她的大爱。在“将凉薄说得最动听的”李上校内心却是那样温暖、柔软。看清了人间悲苦，以己渡人，这个角度讲，李上校身上有神性光辉。 其实讲到信仰这个问题，个人不想过多zz角度解读，剧里，我更喜欢李科长这句话。 也许完美并不存在，但追求的道路，一定比起随波逐流，更有意义。

她的浪漫

剧中主要展示的是李上校在20多天的表现，是她戴着面具战斗时的样子。数学机器只是她给自己的一个外衣，是她希望给别人看到的东西。她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所以反复强调，也是在提醒自己要排除感情干扰。真实的李宁玉，只能从剧情的缝隙中一窥究竟。主创组借龙川的口，告诉观众，红酒、蜡烛，李上校一生中有过那么多次爱情，一定是个爱浪漫的人。看老李，画画、弹琴、吟诗，随手叠个小裙子，把小顾同学哄得心花怒放，这些都是她在不经意间的自然流露，一个真正内心刻板的人，很难装出来，而且在当时的环境下，应不是假意为之。她终究不是一个革命机器，她内心浪漫的底色，是她能为顾动心的前提。 （三）两人心事两人知 这几天一直在想，天才李宁玉为什么会喜欢小顾，心高气傲的小顾又如何对李宁玉一见钟情，看似有点突兀，但将剧中细节拼凑起来，还是有迹可循。我认为不管天才还是凡人，感情要上升到爱情层面，需要几个条件：

灵魂深处相互向往

李宁玉对顾晓梦的感情可以跟吴对比起来说。吴志国和顾晓梦是两种符号。吴代表的是李不屑一顾的旧时代。剧中，吴的房间里用的是佛龛（私以为用关公像更合适），他代表着即将逝去的旧的社会。吴本人没有太多是非价值，对生死的判断只有恩义、情仇，是丛林社会留下的痕迹。他对李宁玉的爱，是报恩，是占有，觉得“我是你的”，或许还因此也认为“你也是我的”。这种自顾自地感动，洞若观火地李科长从始至终都是拒绝、推开，唯一温暖的回应也只是出于内疚。我相信，尽管吴可以为她去死，她对吴仍然可以理性算计，必要时作为弃子抛弃。

而晓梦是新时代的符号。她的思想不仅在那个年代是超前的，甚至在今天也是。比如在两性观上，她的表达是那样“离经叛道”又理直气壮。其实在恋爱观上，李科长表现得并不突出。从外人角度看，李宁玉的情感生活是非常不堪的。大家背地里叫她“李寡妇”，说她克夫，克死了两任丈夫，害得第三任丈夫仕途不顺。私生活也很糜烂，跟吴大队不清不楚。作为谍报人员，这些伪装是李宁玉需要的，可在她内心，是否还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悲凉？我觉得是有的。她在搪塞吴志国的时候，脱口而出“不愿意当第三次未亡人”，我倾向于认为是她真实的回答。即使是吴志国，为了演戏，在龙川面前也指摘过她“克夫”。而在这点上，小顾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非常鲜明和坚定的立场，不仅不在意，还给了流言传播者赵小曼回击，甚至还在打了大舅子之后，发出了超越时代的婚恋观。我相信，冰山一样的李上校在内心一定是震撼的，晓梦此刻也化身成为曾经的那个“理想主义者，空谈着理想，格外迷人”。

而李宁玉触发顾晓梦情愫的，除了后面要说的各种原因之外，我认为最主要就是李宁玉在密码船上救了她。这个理由看似很简单，实际上非常重要。前面论述过，顾晓梦因为出身富豪之家，习惯了别人跪捧，也习惯了他们怀有目的地接近。可李宁玉对顾晓梦，和别人完全不同，毫不客气地“踩踏”，把顾晓梦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丝毫不在意顾晓梦的身份，这对顾晓梦而言是多么新奇啊。而顾晓梦在密码船上遇到危险，口口声音说要救她的金生火放弃了她，功利的救援点到即止。反而李宁玉这个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人，却意外地神来一笔，将她拉出险境，顾晓梦怎么能不心动？从顾晓梦视角来看，密码船那场舞会，生死只是瞬间。她杀森田只是临时起意，却被人群中的李宁玉看在眼里，这是对自己怎样的关注。顾晓梦后来说，“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才真正认识了玉姐”，她认为在那天晚上看懂了李宁玉的真心。

李宁玉对她的这份关注和保护意义是特别的，弥补了她少年丧母内心渴望的安全感。这是她萌生情愫的基础。

看到真实的彼此

李顾两人在许多地方是非常相似的，她们在刚刚相遇的时候，就完成了对彼此真实灵魂的“看见”和“认同”。 密码船上的众生相代表着那个黑铁时代的缩影，金生火为名利，白小年为个人恩仇，吴志国为情，金圣贤是个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他们都是个人利益导向的。相比他们或者长袖善舞、或老谋深算，小顾这个新人菜鸟欠缺的是技巧和经验，但在人生格局和胆识上展现的特质，与李宁玉十分接近。 她们第一次深入对话，李宁玉就告诉她，谍报的职业生命不是生命，恰巧相反，是毁灭，是一种向死而生，是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可为拯救世人自愿承受个体痛苦。而李宁玉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像是战士冲向死亡那样豁出命去破译恩尼格码机。可以说，她这样的行为金生火是不屑的（她用命破译的密电，我金生火品着红酒，抽着雪茄就猜出来了），吴志国是不理解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懂过），只有顾晓梦被真实打动了，正应了晓梦后来说的“交浅言深”，说出了“我想成为你”。密码破译后，小顾对森田说：“请不要叫金处长。因为，他已经不配做一个谍报人员了。”李听后，那个眼神非常欣慰。 

其实脱离党派立场，顾晓梦在这点上跟李宁玉是一样的。她明明那么稚嫩，却不屈不挠地想除掉民族的叛徒金生火，凭着的就是在非洲猎狮一样的不要命的勇气。她们看清彼此后的评价也很一致，彼此互称为疯子。 在完成“看见”之后，小顾开始叫“玉姐”，代表着小顾看到的真实的李宁玉，是拨开迷雾后直击灵魂的认知。 把命交付对方 李顾两人在密码船初相遇，就达成了生死默契。第一次是在日本人面前，晓梦偷带相机被抓进来，无意中转移了森田对李宁玉的怀疑，给她争取了思考的时间。接着李科长就开启了收拾烂摊子之旅，不断为小顾圆谎。这是她们首次并肩作战。再刷后，发现其实从这一刻开始，她们就一直在相互配合，在面对生死重大选择时，总是非常坚定站在一起，哪怕此时对方还像迷雾一样看不清楚。 在李宁玉冒险接受了破译密码机的任务后，身边人做鸟兽散，只留她一人孤军奋战。小顾是唯一要留下来帮助她的人，这看似窃取密电行为背后，实质也是在选择将生死与李宁玉绑定在一起。 之后小顾隐瞒金生火的假密电，也意味着小顾认可了她的疯行为，放弃用生死来权衡破译（无论是否破译成功都是死路一条），把命交到了李宁玉手上。这大概就是：虽然我无力为你求得生机，但我愿意陪你一同赴死。这也是符合小顾女冒险家的行为逻辑。 其后，李宁玉投桃报李，明知甘草片有害，吃下必然无法独立完成密码机组装后，仍然选择吃下，也是将自己的命交到这个新人菜鸟手上。 尉官考据出，密码船上小顾向吴金白隐瞒李宁玉放弃逃生，目的是打算浑水摸鱼要强行把她带走。这个地方有个细节，李宁玉从外飘然而入时，吴志国拉住她跟她说：今晚风大，多加件衣服。这句话我刚开始以为是吴让她远离船舱里的谋杀，后来才明白，吴确实是相信了小顾，认为李会跟自己一起逃走，提醒她要做些准备。对于聪明的李科长来讲，她很可能当场就懂得了小顾的把戏。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李之后才那样密切注意她的动向，能及时帮她把替补餐刀准备好则更合情理。吴志国一开始的计划是，白金两个男人一个控制住森田，一个去抢夺救生艇。按计划，小顾跳舞只是为了缠住森田，拖延时间，那么为什么她会藏刀呢？一种说法是她想借机杀掉金生火，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因为4人联盟的首要目的是逃生，刺杀金生火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顾晓梦下船后，各种行为表现也不像着急杀金的样子。所以至少在藏刀的那一刻，她主要不是为了杀金。那会不会是为了暴力救援李宁玉呢？

其实，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宁玉就已经踏上了死亡之路了，尽管她心中早有准备。而顾晓梦从她第一次见李宁玉开始，就一直为争取李宁玉的“活路”在拼命，不论是反复跟金生火强调不能甩锅李宁玉，结盟要带上李宁玉，逃跑要拉着李宁玉，还是在森田的“葬礼”上，每次李宁玉受到威胁，她都第一个跳出来，比吴志国还快。这与后面裘庄里，第一个冲老李房间，想借旧钢笔结盟，密切关注李宁玉被带走审讯，一直到抢认“老鬼”，一脉相承。李宁玉说：“因为我一直保护着你。”其实，顾晓梦何尝不是一直在保护她呢。这些真心，心细如尘的李上校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她用“冬日里的暖阳”来比喻顾晓梦，实在非常贴切。（2021年8月1日更新）

宿命下的共生关系。两人是对手，又是恋人、师徒、战友。密码船上森田向李宁玉开的那一枪，应声而倒的却是仓内舞蹈的顾晓梦，从那一刻开始，两人已达成共生关系。这一幕与顾晓梦离开裘庄时那幕相互呼应，抬头的是顾晓梦，龙川看到的却是李宁玉。故事的最后，也是李顾二人合念一首诗，放蝴蝶飞出裘庄，这些都是一种象征：李顾二人的命运交织，生命相互融合。所以后来虽然李宁玉牺牲了，观众却觉得哀而不伤。

化学反应。如果没有化学反应，两人的关系再亲密，都只能是师生甚至姐妹（母女）关系，而不是恋人关系。虽然剧里线索非常少，但还是让观众感受到了一丝恋爱的酸臭味。

（1）船舱谈心。在昏暗的封闭空间之下，先是吴志国与李宁玉之间隐秘的交流，孤男寡女两人的距离又非常近，营造出一阵暧昧氛围，相信没有被剧透过的人，都察觉到一丝qingyu。这是为这个场景定下一个独处的暧昧基调。顾晓梦上线后，同样幽暗的封闭空间，同样近身对话，延续着奇怪的暧昧氛围。她们的对话看似正常，细想实在奇怪。李宁玉说，平常小姐钓金龟婿是怎么做，问顾晓梦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句话的吊诡之处在于，她先预设了一个前提：顾晓梦为钓某个人而来。这个问题提出来，就二人的对话就脱离了正常的工作交流，而放在的情感范畴交流。（脑洞开：顾晓梦换成赵小曼，李科长会不会这样提问）顾晓梦说，自己跟吴大队一样真心实意。这句话也很奇怪，她将自己跟吴志国并列，意思是自己的感情类别是吴大队同类，那是什么？绝对不是同事情或者姐妹情。两人你来我往，基本可以定性在调情的范围。所以，调情这件事情，是我们李科长起头的呢。她们俩之间的相似之处非常多。可以再多聊一聊。 （2）我就是要得寸进尺。顾上尉的名句：我就是要得寸进尺。这几天突然磕出新的甜味！不仅在于这句话本身，而是说这句话的口气。小顾说这句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老李，像是耳语。调情的氛围感四处弥漫。

两人有许多相似之处： 爱恨之间界限清晰，没有模糊地带。对家人爱人同志如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可以说，李宁玉的柔情给了顾晓梦，温情给了老汉、老枪，而对吴志国可以说得上冷酷。尽管吴为了她可以随时去死，但她对吴始终是冷漠、不屑一顾，可以毫不带感情地利用他，在哥哥遇到危险时，一刀杀向吴。顾晓梦同样，她的所有感情都给了李宁玉和爸爸。从后面就可以看出，她救男朋友刘宗林的感情维持在基本人性本善之上，并不是出于内心的感情。王田香虽然目的不纯，但也确实在几次重要时刻真实的帮助了她，但小顾从来都不领情，甚至在故事的最后，利用完他，还把他也抓进第三场裘庄审判，可谓毫无情谊。她们甚至连杀敌人都差不多。看似弱不禁风的李上校让叛徒老鳖10秒毙命，格斗体能都只有乙等的顾上尉一刀毙命杀掉森田大佐。

文艺审美情趣共通。李宁玉，理能破译，虽然看不上不能被公式验证的文科，偏又精通心理和催眠，懂药理，擅素描，会弹琴，诗词歌赋随口就来，历史、政局了若指掌，会讲德语和日语。顾晓梦，仅次于李宁玉的天才破译者，师承名师；爱看话剧、电影、歌剧，半只脚在文艺圈；素描貌似不是强项，但漫画天赋看似很高；对建筑应也有涉猎；原版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英语和德语应是不弱；看似不怎么念诗，一张口就是又冷门，又恰到好处的表白诗，一语双关，暗搓搓表白。

最后一眼，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