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

HD中字

主演:张国荣,巩俐,林健寰,何赛飞,林连昆,葛香亭

类型:电影地区:香港语言:普通话年份: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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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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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风月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父母双亡的忠良(张国荣)投靠嫁入庞家的姐姐秀仪(何赛飞)时,处处受到姐夫的挤兑和侮辱,一怒之下用鸦片毒废了姐夫,逃到上海后,阴差阳错投入黑帮头目大大门下,成为利用色相勾引富家太太上钩再勒索其钱财的“拆白党”。 庞府老爷死后,大小姐如意(巩俐)被立为主事,为骗庞家财产,大大命忠良回到庞府引诱如意,岂料两人日久生出真情,不忍再欺骗如意的忠良独身返回上海,而如意也被大大接到上海,眼见了忠良所从事的“拆白党”勾当,心生死灰。将爱情进行到底顿巴斯营在2014年的伊洛瓦里安杀戮战场1984台风家族爱无所罪狂暴巨兽旧金山的最后一个黑人青葡萄砂糖:17年前的约定一路向南英文系主任猎鹿人大鱼(国语版)律师本色第三季小鬼奇兵非你不可神魂颠倒妈妈咪呀聪明笨伯古惑车罪恶煞星(原声版)三闯少林百合与直觉边境大逃亡东京的崛起 (彩色)杨梅洲战争2015光荣时代切尔诺贝利:深渊 (国语版)泡泡心灵之地第十四季逃离猩球厨缘生死僵尸世界大战纯纯的小时光刺客信条:血系暗金烂狗7窥探:捕食者锡人超脑少年团第二季非典型少年第二季地狱 地獄小公主里奥-费迪南德:亦父亦母逃亡列车1985小平您好

 长篇影评

 1 ) 电影故事 1994年第12期 张国荣说:爱情有杀伤力

这是一次朋友间的谈心,谈得很长,很敞、很深、很动情……
 
深秋一个阴狸的黄昏,在江南古镇一座光绪年间建造的大园里,我见到了张国荣。他正全神贯注地听陈凯歌说《风月》的第47场戏。退思院的后院灰墙上,四个箩筐大的字"鹦鹉春深"赫然在目。院里摆着大约百来盆从苏州运来的盆景,芦杆边的天幕遮得光影班驳似明似暗。不一会儿,张国荣穿一身民国年代的洋学生装,架一副小圆墨镜,提只小皮箱,悠悠的顺鹅卵石铺的小路踱过来。

来此之前,同行中有人说张国荣可不是个容易接近的明星,此行不一定如愿以偿。汤臣影业公司的制片经理孙慧传也担心这些天张国荣很累,打从安徽拍戏,他就不适应内地的气温、水质,还老闹肠胃病,只好见机行事安排访谈。她带《电影故事》编辑部的赵荣和我,上了一座凉亭。只见张国荣身件汗背心,一条丝绸大裤衩,
登一双圆口黑布鞋,一身像是戏班子练功的装扮。

"张先生,您一头长发不见了。"赵荣笑着说。

"是啊,你们好奇怪是不?拍《东邪西毒》一年多了,胡子拉喳,长发披肩,人家说我一副吊儿郎当相,现在一下子干净起来,反看不顺眼啦。"他快活的大笑。

"李元,看来今天运气好。国荣难得有兴致的。在这儿,他说话一直很少,做事可很塌实,空下来就跟凯歌琢磨戏份。"孙慧传说。

--好吧,张先生,那我们就从你跟陈凯歌的友谊说起,你们俩,一位是大陆名导,一位是香港大牌明星,两个男人有这么深的友谊,倒真难得。

是的,我跟凯歌交情很深,是男人跟男人之间那种很纯的友情。我俩都不是爱罗嗦的人,平常很少见面,连电话也不通,可是一见面就非常亲密,什么都谈,拍片啦,感情上碰到的一些事啦,什么都聊。平时两人尽管不多说一句话,但互相非常理解。你知道,我喜欢直爽的人,讨厌虚伪的人。我们俩个都很爽,一看就能见底的,所以很投合。

拍《霸王别姬》他找我演程蝶衣,他最喜欢的演员是我,真的。(他说的那么认真,引得我们全笑起来)后来凯歌参加奥斯卡电影节之前,在香港跟我碰面,他说"下一步片子还是我俩合作"。《风月》这片子起先是为我设计的。我觉得男主角郁忠良对于我来说,是目前为止最深最难的一个角色。
--你觉得在《风月》里扮拆白党郁忠良,跟《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这两个男人对待爱情有什么差异?

这两个角色绝对不一样。我跟凯歌也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从对待爱情的角度来说,程蝶衣是个非常主动的人,他敢爱敢恨。在舞台上他是个角儿,演的感情激昂,很投入。在私人感情上他从来没放弃过,可以说是在所不惜的那种男人。

但是现在这部戏里的郁忠良,绝对是个被动者。他做的许多事,满以为自己能成功,可结果都失败了,环境造成他是个无奈的人。郁忠良才真正是个悲剧人物,他不敢面对爱,爱是他的一块心病。程蝶衣却为了爱主动的豁出去的姿态。这是两个对待爱情极端反差的男人,这也是我理解角色的一把钥匙。

--你怎么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呢?尤其在银幕上非常难表现人类这两种不同的情感。

(孙慧传一直很兴奋的参加这些话题,这时她情不自禁的说:"这问题太有趣,太深奥,我们可以谈一个晚上。我跟国荣常常聊起的。")

是的,我跟阿传谈过很多次。一个演员要表演到家,归根结底要懂得人,懂得人性、人情、人心和人欲。在我看来。感情是一种很温馨的、宽容的东西,烧起来温度不会太高的。可爱情却是一刹那的火花,是撞击出来的一种激情,它是燃烧的,温度很高,所以有杀伤力。

两个人很投合,心灵有碰撞,心跳会很快,这时就产生火花。这一瞬间激情喷发过去后,爱就转入一种持久的、温度适中的感情。我的理解是,爱是短暂的迸发喷射的火花,必须要有相互作用,否则他不会持续撞击下去。一旦没有新的碰撞,火花就不会再冒了。有的夫妻结婚后三、五年之后,大家平静下,激情过去了,感情却保持得很好,这是一种惯性。可有的就保持得不好,到那时不要说爱,连一般感情也淡了。人们老喜欢问这么一句话,歌里也唱到这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他即兴唱了起来)其实问"记得吗?",就已经是淡忘了,现在不如从前了。爱情和感情之间的区别太微妙了,有很多种转换方式,我经常琢磨,努力在银幕上去捕捉。

--你对人类的情感这么有探究,那你在《风月》中是怎么将其表现得丝丝入扣?

我的感觉是《风月》这部戏人物的感情是含量比别的戏要多,至少跟《霸王别姬》不一样。《霸》片的历史跨度大,穿插很多事件,比较重外部环境的演变和铺陈。镜头运动是悠悠的,比较平。表现人物感情的起伏时,镜头的运动速度较慢,有时会给人一种人物陷于事件的感觉。可是《风月》不一样,人物土突现历史事件之上,淡化外部环境,突出内心情绪,镜头运动激烈,前后反差大。就拿我演的郁忠良来说,特写镜头特别多。我觉得镜头运动这么多,这在凯歌是一个突破,而且国内没一个导演拍过这样的戏。往往一个镜头包含许多感情层次,差不多几秒种里就要表达出稍纵即逝的感情。在三十秒中的镜头里,得有四、五中振荡起伏的感情。从震惊到痛苦、悔恨,继而愤愤不平;从亢奋到颓丧;从满怀希望到万念俱灰……有时候你根本来不及表演出来,胶片就跑掉了。这种时候我总是非常后悔,非常遗憾,责骂自己:"完蛋了!"只好重新拍过。我这个人很死心,非要把所有包含的感情层次一一都琢磨到,在规定的时间里恰倒好处的表演完。这真像做一项非常精密的高科技试验。凯歌也一样,他拍这部片子比拍《霸王别姬》时目标定的更高,他是个追求高标准的人。你刚才不看到他拍了?没拍到自己心里定的位置,他怎么也不舒服。所以有时一个镜头得拍很多次,一天下来付出很多,觉得心力交瘁。

在苏州(指同里镇)一个半月得拍完三十场戏,一场有15-20个镜头,一天有时也拍不了7、8个镜头,一场戏有时要拍上三天。凯歌拍戏起先很慢,像热身赛一样,等演员慢慢进了戏,有了到位的感觉,就加快马力。他总是先拍我的戏,让一些主要演员到现场来看,给新来的上课。我是习惯不带剧本到现场,前一天就把台词背熟,人物感情琢磨透了,全装在心里,我做这份功课是特别用心的。

--你对旧上海的拆白党是怎么了解的,看了很多资料?

是的,还看了很多三十年代旧上海的电影。再说我特别喜欢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喜欢到和平饭店去坐坐,喝喝茶。那里给我一个很舒适的感觉,让我在恍惚中觉得自己就是这儿生这儿长的上海人。
(孙慧传:国荣喜欢发发幽谷之情。)

--说到幽谷之情,你现在这部片子倒挺有旧时代的味道,那你怎么让现代观众喜欢和接受呢?尤其是那些就是年代的观众?

这问题问的很深。我跟凯歌达到一个共识,那就是影片得有那个年代的感觉,景物也追求很严格的时代感。但不能完全照搬二、三十年代,尤其是角色的塑造,要追求一种现代人能理解的认同感。这种既有年代感又有现代感的做法,有时新旧界限很清晰,有时会将时代弄模糊,是一个很辨证的问题,恐怕也是当今国际上很多巨片--文艺片、传记片都在探索的问题。因为你面对的是一群九十年代的观众。你处处死扣,演的拘泥呆板,死气沉沉,谁还有兴趣看?古往今来,哪朝哪代都有爱恨这回事。你要追求一种认同感,只要你逼真的表现了属于人类的真感情,现代观众会以为是真的,他相信你,就是有了认同感。所以不要追求表面化的时代感。
我演《胭脂扣》也这样,演《霸王别姬》也这样,我追求和琢磨的都是人物内心那份实实在在的感情,这东西是自古以来存在下去的。

(张国荣已经被人催了几次,端上桌的那份专给他做的香菇蒸鸡已经冷了。他热情的给我们每人分一份,自己满口嚼着,兴致勃勃地等我问下一个问题。我被他那种坦诚、甚至是很童真的热情感动了。)
--你演过的那些男人,不管是古是今,总有一种出世脱俗之感。你不象那些"阳刚"男人,却很柔美细腻,给人一种梦幻感觉,你是否有意追求这种艺术风格?

什么我不"阳刚",恩?你看我挺壮实的,肌肉挺发达的!

(他屈起手臂,挺起胸来,惹得孙慧传哈哈大笑,说:"国荣可男子气呢,就是更优雅些。")
对了,你说我给人梦的感觉,我所有的卖座片都给人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除了你,还有好些人说过这话。我是有意的,努力去追求这种境界。其实这也决定于我的人生观。我常常觉得人生在世其实就像场梦,或者说人生很艰难,但人应该有理想,有追求,又超世之念,而这一切只能寄托在梦里。作梦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刺激的、兴奋人的好事,而电影可以给人一种梦的幻觉。

我演过很多世俗片,那里面的角色也是凡夫俗子,有的还真很流气。不过说心里话,我是亦步亦趋慢慢形成自己风格的。现在我觉得自己最适合的还是那些高层次的、上流社会的人物,比较贵族气的。你看今年我主演的两部片子《金枝玉叶》和《锦绣前程》票房都站在很前头,但我扮的两个角色,一个中下层的,一个是高档次的,自己演下来觉得差别很大。当然我演的大多数是现代都市人,都富有现代人的特点。

--你觉得现代人的特点是什么?

我觉得现代人的特点是老不安稳,或是老不满足,老在寻找什么。有的人很疯,有的人爱哭爱笑,有的人呢,闲的无聊时总想找什么冲击一下。

我自己就是个不甘安稳的人。拍片时忙的累垮了,一休息下来,跟朋友聚聚、打打球、玩玩麻将,再到温哥华自己的寓所去休息一下,可绝对呆不了两个月,只一个多月,我就一定回来了。心里老像惦记着什么,就又回来忙忙碌碌了。我自己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弄房子,每隔一、两年得换所房子,换个新鲜环境。我买下一所房子,挺有兴趣的设计好,自己画设计图,自己挑选家具,觉得很过瘾,好不容易弄好了。过两年我又觉得腻了,由重新去看房子,搞设计图,哎呀,真烦死了。你看,我就拗不过自己这本性。什么本性?也许是喜欢新鲜刺激,喜新厌旧是不?人一直在寻找,永远不满足,又老找不到,有种飘飘然的似梦非梦的感觉。我在自己塑造的现代人角色里常常寄托了自己这种人生解释。

有的人表面上安于现状,其实那是环境制约了他,是他觉得梦实现不了,是假的,就采取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可是一旦条件有了,他也会"活"过来,生气勃勃地去找呀找的。人总想改变自己,总喜欢好东西、新东西的。

--要是您不拍戏,我们就一直聊下去。

真的,我觉得这次来,自己就不是个香港人,而是大陆人。从上次拍《霸王别姬》就这么以为了。也许我的广东口音少些,国语纯些吧,也许我对中华民族故土很眷恋。真的,你们也当我是大陆人?

--当然,不仅是大陆人,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阿拉上海人"!

摘自《电影故事》1994.12
李元

 2 ) 糜烂的小资情调

江南的深宅大院,硕大的油纸灯笼,满满荷塘的莲花在夏风里摇曳,荷花深处,划来一小船,那一身月白的长衫,转过身来,脸庞瘦削清俊,如此的少年,红灯笼、漆门、烛光、一群女人的绫罗绸缎,一杆烟枪,红唇吐出那股烟雾,女人眼里迷离纵情。

我以为遁入了另一部的《大红灯笼高高挂》里,不过我错了,这不是张艺谋的风格,而是从《霸王别姬》延续下来的陈凯歌。关于这两位对于红、黄二色钟情的导演,常常被相提并论,评头品足。如果没有《无极》这个妖精的存在,我会更喜欢文人气质浓郁的陈凯歌。张艺谋是典型的陕北腰鼓风格,火辣辣的,烈,豪,是狂飙突进的激情,是侠客,是行走江湖的,在他身上看到很浓重的行走,在旅途的痕迹,他在不断去尝试他没有过的题材,如同他在和不同的高手过招。而陈凯歌不是的,至少我安静地品完《风月》之后,从他的《霸王别姬》和《风月》里,我看到的陈凯歌,他是文人,是对过去有种痴迷的把玩,在糜烂的时光里品出中国人骨子里的中国式的小资情调,他是善于用影像去夸张如张爱玲、叶兆言、苏童这类作家笔下的旧上海、旧宅子、旧弄堂,把一朵花的凋谢拍成一段感情凋零的惆怅,把一鱼缸拍成无聊时光最空洞的慰藉,他能在沉溺在影像的夸张、铺成里,拎起他那根对过往时光喟叹的细绳,哪怕串起的珠子发着铜绿的光、乌黑的光、青灰的冷,它都是璀璨夺目的影像世界。

 《风月》暧昧的词,在巩俐扮演的如意与张国荣扮演的忠良那场缠绵悱恻的戏里,赤裸的身体,橘黄的画面,黑发飘荡,肢体旋转摇晃,丝质床单如一池春水吹皱,碧波荡漾的意蕴含蓄热烈,暧昧唯美,金黄的色彩铺陈有油画的质感,在陶醉中有种神圣的美丽,这是整个电影里,一群萎靡、堕落、病态、扭曲的人里,一段灰冷、清幽的江南夜色里,最温暖的美感。

  这部电影里最失败的和最成功的角色扮演就是这一对苦恋的恋人。当初我不知道陈凯歌为何要选择巩俐要扮演如意,如意是江南庞家的长房大小姐,她性格叛逆、任性。从小就生活在鸦片的世界里,片头那画屏下站着的小女孩,烟雾迷蒙,一种声音:“乖女儿,知道鸦片是什么吗?是人间的钟灵毓秀啊”,那女孩儿听后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这就是如意的父亲对她的教育。在我感觉里,江南女子多婉约,多娇小,骨骼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瘦弱中有些病怏怏的,虽然叶兆言在原作中描写的这位小姐在父亲死后,在孝衣下穿着鲜红衣服,穿着一双大红的鞋如一阵风冲进了祠堂,但在电影里巩俐是穿着一身白衣,一根长辫,袅袅婷婷地缓步走进祠堂。无论如何都不是巩俐能演绎出的风韵来,巩俐和张艺谋的合作多,因为他们的风格都足够的陕北,足够的野性十足。陈凯歌看重了她身上的反叛精神,却忽略了巩俐和这个角色形神都不搭。而且当巩俐很大块地穿着洋装去爱都找忠良,她和张国荣共舞那段,简直就可以看成张国荣被她强暴似的逼问,画面失去了那深深惆怅、失落、哀怨的成分。巩俐的眼睛里就没有过哀怨过,她是一个相当强势的女人。

陈凯歌和张国荣的合作,只能说是优秀的导演遇到了极优秀的演员,光芒四射。他扮演的忠良是一个非常不讨好的角色。从小就目睹姐姐和姐夫抽鸦片,姐夫变态的凌辱,姐姐爱欲的纠缠,让他心灵备受折磨,他是一个心里扭曲的人,他毒了姐夫,去了上海,过上了花花公子加敲诈女人的日子。张国荣把外表风流倜傥、俊美潇洒,内心却极度阴郁孤傲、自卑自怜、恐惧爱的忠良形象扮演得出神入化。特别是几次脸部特写的对话,张国荣靠脸部表情,把忠良对于为自己殉情的“天香里的女人”,歉疚、恐惧、后悔、苍白、矛盾,最后一转脸又是强装的骄傲:“上海是男人的天下”,在忠良心里,看着那些女人为自己而疯而狂,他为自己的魅力而满足,他不相信有真爱,不相信他会动心,他会爱。可当他遇到了如意之后,原来是要复仇的他,被这个锁在深闺,春心荡漾的大小姐,弄得也魂不守舍了。在我看来,他是被迫爱上如意的,是因为如意爱他,他才会注意这个女人。而对于如意而言,忠良这个男人的价值是他不同于她的世界,这个男人能带她离开,实现她的理想。在这部电影里,在如意的台词里有王安忆的影子。如意的爱,如《荒山之恋》的:“女人爱男人,并不是为了那男人本身的价值,而往往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爱情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她们奋不顾身,不惜牺牲。”如意最后讲述她从小就盼当新娘如《小新娘》里那个极其盼着出嫁的女孩。忠良,这个人物生命的空虚腐朽,而当有爱的感觉后,他是如此的无法接受,他对于这个来自庞府的大小姐,是否也和她哥哥们一样,糜烂变态。当如意逼问他是否爱她时,他嘴唇抽动,浑身发抖,和他儿时被叫去给大少爷烧烟时,额头会冒出密密的汗珠一样,他最后也无法说出他爱或是不爱,因为他不知什么是爱。可悲到做人成了行尸走肉。而当他赶回来,如意失望了期待嫁给景家少爷时,那场在堆满油纸灯笼的库房里,张国荣和巩俐飚戏,再次证明了巩俐的失败,张国荣的演技不是仅仅赞可以说的,完全可以感觉他的歇斯底里地渴望抓住不能再错过的爱了,天香里的女人为他殉情,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那次他也没有说出他爱她,可他把她的照片放在行李里,一起从上海到苏州。这次他大声里说出了我爱你,渴望这句话能成为他的救命符,能获得他的女皇的庇护。可他又一次被遗弃了。如意心死了,或者如意在他那里没有实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去驾驭一个男人的理想,她就走了,她也无所谓爱,只是一场战争输了,她就走了而已。而对景少爷,这个男的听端午说如意和他还有忠良都睡过,依然愿意娶她。我想这也不是爱,至少在如意有庞家如此大家产的时候,而最后如意被忠良下毒变得痴傻时,没有见到景少爷的影子,证明这是一个彻彻底底无爱的冰冷深宅。

忠良在给如意下毒后,急冲冲走出大院,却在江南水乡的小桥和街道上迷失方向的奔跑,月光的凄冷加之水面迷蒙的青灰色的色调,是如此的寒意袭来。忠良从复仇到爱到仇恨,一个轮回,抽空了他本就干瘪的灵魂,他彻底地完了。

女性角色里何赛飞的出演很出彩,姨太太的闺怨,压抑的情欲在那一张烈焰般的红唇上流淌,有些凹陷的脸颊映出的暗光,这个女人就是张爱玲笔下的七巧,苍白的脸,狰狞的目光,可怜的心。

1996年的电影,就如此精致,真的很难得,可这部电影一直都没有在院线上映,并且作为编剧徐枫也评价这部电影人物个个的不讨好,甚至都让人厌恶,是重要原因。可陈凯歌还是固执地拍出来了,杜可风的摄影,赵季平的音乐,班底豪华,阵容强大,这部电影值得圈点的地方还有很多。如果真如叶兆言设想的,如意让梅艳芳扮演,端午由梁朝伟或是刘德华来演,我不知道这会是怎样是盛典,可惜芳菲已走,哥哥也走了。这部为他们打造的剧本,如今只能有如此的版本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风月无边,情欲相远。那金色、红色的迷醉,那短暂的欢愉背后,有多少是我们可以去怀念的真爱,心魂俱伤的悲伤,和着那轮清冷的月,一起葬进一池荷花之中,葬在江南的水乡里,旧上海的弄堂的霓虹中。

                                   转自《电影里的人生》

 3 ) 一部严重被低估的解构人性反映人性的华语电影佳作

先下结论,《风月》是一部严重被低估的解构人性反映人性的华语电影佳作。

想要理解电影想要说什么,有两个贯穿电影始终的“线”不得不提:“江南庞式”灯笼们与周迅所客串的舞女。

先说开头出现以及最后再次出现的舞女,初次登场一身素衣,满目悲伤,留着眼泪绝望地望着风月公子哥(之前的那场戏是忠良与那些化妆的舞女互相撩拨),最后登场一身华衣,满目风情,开心地望着忠良,回赠一朵花。这里我引用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一段话来解释舞女这条线的作用:

习惯呀!你真称得上是一位改造能手,只是行动迟缓,害得我们不免要在临时的格局中让精神忍受几个星期的委屈。不管怎么说吧,总算从困境中,得救了,值得额手称庆,因为倘若没有习惯助这一臂之力,单靠我们自己,恐怕束手无策的,岂能把房子改变。
舞女为什么开心了,满目风情了,一身华衣了;她习惯了这里,这个风月场所,舞女来历是空白的,可能是贫穷,反正是生活上一些无法改变的苦难让她来到这里,初来,她悲伤不已,再次登场她已经麻木了,成为了这儿的一份子。

生活有很多痛苦别扭心结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只有在时间流逝中等待麻木和习惯和我们肩并肩手拉手,痛苦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整部电影矛盾就在这里,顺带一提被某答主所吐槽的忠良特写,或者说全片大幅的阴阳脸特写都在为这一矛盾服务。

习惯了麻木了,内心就不会产生矛盾,因为一切都得过且过,你就是矛盾的一部分。

可忠良不是得过且过的屈从于麻木的人,所以他毒死了姐夫,他要去北京(命运弄人来到了上海),所以他爱天香里跳楼的女人。

如意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爱上了这个来自北京的新青年(忠良自我矛盾而产生的谎言),要让他教他骑自行车,甚至喝咖啡吃西餐学新学……

而忠良姐姐是麻木的,所以她在得知丈夫被毒后,扇了忠良一耳光。端午同样是屈从于麻木的人,或者说他很无辜被卷入这场风月之争。最后如意被毒得不省人事,端午看似成了旁氏的掌门人,实则不过是那些老朽的牺牲品提线木偶,电影采用了前后呼应的处理:开始如意做掌门人,端午做弟弟,进祠堂时管家没有让他从中间走,而是从旁侧人群里穿过去,最后他自己做掌门人时,管家都不用说,他自己乖乖地从旁侧人群里穿过去。

有的人说端午是牺牲品,很可怜,错了,“江南庞氏”大灯笼可不止一个,它悬在忠良的头上,悬在忠良姐姐的头上,悬在如意的头上,没有父亲从小到大对她吹烟,她早出嫁了,早远离这个大灯笼了,电影最后也对之前如意的出嫁作了补充,一个真正的有主见接受新学教育的新青年老公,一个美好的没有大灯笼时时刻刻压抑的未来,但这一切全毁了。

第二条线,“江南庞氏”大灯笼,灯笼开头和那些晚清封建老朽同时出现,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上,小如意初登场像风一样跑来跑去,也在这堆灯笼里,后来,如意做掌门那些灯笼又悬挂起来了,如意与忠良初次见面那些灯笼又出现了,围在他们两人四周,如意最后对忠良说“一切都晚了”四周又是灯笼,端午被当作提线木偶拉起来时,灯笼又悬挂起来了。

直到电影最后,小如意又在灯笼里向风似地欢快奔跑了,影片定格在三个少年,与忠良那句“要是人一直年轻着该有多好”相呼应,让人唏嘘不已。

上海(世上)的男人女人们都在打仗,是仗总有输赢,可这场仗没人赢。

 4 ) 风月里没有爱情

  前天刚看过了,一部在几年前惊鸿一瞥间,只记住了名字的电影《风月》。那时,只来得急看到几个孩童,在点着江南庞氏灯笼的大宅中嬉戏,然后便剧终了。所以,心心念念的想找出原剧来一度风采。
 剧的开篇,就是一个女孩坐在一块刺绣屏风的前面,背后传来苍老的
声音说:“鸦片,是什么?我的乖女儿。鸦片,是天地间的钟灵毓秀。”那妖娆的气氛让我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这正是清末的写照。
一个落魄的家族,正像一只渐渐腐臭的巨兽,等着秃鹫的啃食。那些还活着的祭品们,焦躁不安的想要逃避厄运,最终还是成了时代的美餐。如意是如此,郁忠良也是如此。但端午不是,他是一个旧制度的忠实拥护者,也是个奴才根性很强的奴才。在未看此片之前听了很多介绍说这是一部爱情片,看片之后却发现剧中根本没有爱情。
首先是端午:
  如意登位作大当家的那天,端午躲在门后看如意的眼神,我本以为是爱情。但那不是,那只是一个奴才对高位的窥探。他倒是没有登上高位的野心,他最大的理想是当一个奴才,希望随着主子的身份水涨船高。后来为了如意,忤逆了家里的长辈势利,也只是护主心切罢了。然后那句,“如果姐姐嫁了,我也跟过去。”更是他憧憬向往的境界,一个奴才得到主子的信任,能随其左右,近身伺候,甚至可能允许他观看主子与姑爷的云雨,这是最高的荣誉。但是如意的决定却打破了端午的憧憬,为了郁忠良而要借用端午的身子。表面上说是希望自己变成妇人,但她何尝不是在拿端午来试毒呢?在前剧一直说如意是个毒人,所以不能婚配,那只有找个人来试试才能破除这个谣言。当然,如意是不会想到端午是死是活。就在,如意第二天兴高采烈的去找忠良时,我都在猜测端午是不是死了。索性他还活着,但是再也不是以奴才的本分活着,
他对如意产生了独占的欲望,直到他后来强暴了如意。他变成了一个恶劣如斯的男人他鄙视如意是个不洁的女人,是一只自己和忠良穿过的破鞋。
然后是郁忠良:
  从头至尾,郁忠良对于如意就没有过爱恋,就算是最后的那句“我爱你”,都只是假话。忠良是个说谎能手,他说的谎话就连他自己也骗过了。他对着如意撕声力竭的大吼,还拿小时候那一点点模糊的记忆做幌子,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如意的拒绝。于是,他又想重演一次当年的戏码,拿出封存多年的毒药,为如意烧了一次烟。希望这次可以如愿的去到北京重新开始。终于在看到如意毒发的样子时,感到了良心的打击。惨叫了出来,这次没有了姐姐的保护,等着他的只有枪子。
最后说说如意:
   这个从小就闻烟长大的大小姐,因为在少女时期的被退婚,而对于恋情更加的渴望。由于成了家里的掌权人,让她偷得了自由恋爱的机会,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获取爱情。先把自己变成妇人,然后用这个身子让忠良屈服,就这样让自己嫁出去。但是,没有成功,忠良把她丢在了火车站。后来的上海之行,让如意找到了使命感。为天香里的女人讨问郁忠良的爱。在回到庞家的时候,当年退婚的景少爷,来到了如意面前,与郁忠良一样的英俊潇洒、风度偏偏。还有那一样推着自行车的带着新时代的朝气。让她一下子找到了归宿。她当年的夫君回来了,所有的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穿着新嫁娘的喜服,跟自己的过往恶习作最后的告别,她最后一次抽忠良为她烧的烟,然后让自己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
   他们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然后又将另一个祭品端午送上了路。

 5 ) 风月——超过3秒,关于鱼的故事

看《风月》,可以把他们浓缩成一个短小的故事:
开始:
忠良,如意像是水里的鱼,端午就像是水,水爱上一条鱼,是怎么也无能为力的,他只有静静的看着两条鱼相爱,做鱼的水,给鱼爱,却是怎么也得不到一条鱼的爱。
带着姐姐,就是带走了庞镇的一切,那是罪,是鱼缸,永远束缚着两条看似相爱着的鱼,和孤零零的水,还有那烦人的水草,其他的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鱼缸里的两条鱼跑了,水和水草都疯了。
一条鱼还是抛弃了另一条,自己游走了,去了大海,那个貌似的爱,就真的碎了,
水为了鱼变脏了,水从此没有了爱,变得浑浊了
接着:
但是呢,决定去找他,于是和鱼缸里的水一起去了海,缸里的水刚近入海边,就往四下里去了,卷着她流进了海里,她的心欢喜着,害怕着。
那么:
那条鱼到底爱过谁呢?水草?鱼缸?大海?还是另一条鱼?还是那朵淹死在海里的花?总之那条鱼都看到了。
有条鱼在和海里的花接吻,因为她们爱上了同一条鱼,是吧,是吧。。。
花死了,鱼知道爱了,可是另一条鱼淌着浑水回到了鱼缸。一切都有了结束的理由
结局:
到底是谁杀了那条鱼呢?是水草?是鱼缸?是大海?是另一条鱼?什么都不是,是一切的开头,
最后浑水把缸淌混了。。。。
外音:
一切结束了,谁的结局都如风散去了,映着月光忽隐忽现,唱出一段风花雪月的情歌,像着片子里升腾腾的烟,就这么飘啊飘啊,谁也不知去了哪里。


最近尤喜欢看张国荣的片子,那种气,所谓的去不了的气吧,从第一次看霸王别姬的时候开始,被那种气深深地,深深地吸引了,说不出的感伤与忧心,说不出的明媚与伤情,他诠释出了一切无法诠释的东西,这个就是那股气吧。所以在这个片子里穿着忠良衣服的张国荣,正正好好的呈现出了忠良的一切,他的绝,狠,恨,爱,伤,痛。最后他找到爱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爱,这样的绝望,张国荣恰恰当当的给示了出来,于是片子结束了,留下一些感伤。

 6 ) 无关风月

《风月》是陈凯歌较为冷门的电影。之所以冷门,是它处于陈凯歌导演作品序列中高不成低不就的层次。论高,有《霸王别姬》、《荆轲刺秦王》这样的神作;论低,有《无极》这样的奇葩。大多数观众对陈凯歌的认知,大抵在这高与低之间二者选其一,很难有人会提起他那些中层次的作品。然而就像某些比赛、评比在计算最后结果时,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一样,陈凯歌的那些中层次作品更能体现陈导的优点与不足。《风月》、《梅兰芳》、《妖猫传》是这类中层作品的代表。

以《风月》来说,一部电影的关键除了故事,还在于它想传达的主题和情绪,故事是依附在主题之上的。那么《风月》到底讲了什么呢?是爱情悲剧吗?是这样,忠良直到大小姐嫁人后方知回头,可为时已晚。这爱,忠良悟得太迟,大小姐等得太久。爱的遗憾是影视作品重复的最多且不为人厌烦的主题。是封建礼教下对人性的摧残吗?是这样,庞家大院的每个人都被困在这个牢笼中,哪怕时已民国,即便在花都见识过各种新事物的忠良也摆脱不了少时给姐夫点烟,被奴役的压迫。以上主题,均有所指,但并无突出,未能给人以深刻的情感滞留。因为当你看完整部电影,捧起茶来品两口试图回味适才的影片时,你会发现陈凯歌的电影作品中,一方面他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哪怕在某个细节上都要体现导演个人精致的小心思),另一方面你又觉得他什么都没说,你记住的往往是情绪,而且是没有余温的情绪,就连这情绪都得分作品而论,有的作品可能连情绪都没有,空剩一堆文艺份子的长吁短叹。这是陈凯歌的劣势所在。他的作品往往是个人表达凌驾于电影完成度、观众期许之上。这和第五代导演的兴起背景以及陈凯歌自身的家庭环境有莫大关系。

第一,第五代的崛起正值国家从动乱中走出,一切百废待兴。当一个民族经历了一段足以影响历史进程的变动、灾难后,反思历史等主题占首位,娱乐反而居于其次。加上第五代导演的电影体系是反好莱坞反类型的,瞧不上好莱坞成熟的叙事规则,也没接上中国老一辈导演通俗剧里头的趣味以及中国人骨子里“不拿事当事”的玩心,浮得太高,太沉重,艺术手法毋庸置疑,在那个时代,向世界展示了独属于中国的艺术创造力,影史地位无可撼动。但这种创作思路在市场开始完善之后,对大部分观众便显得枯燥,这是由经济地位所导致的市民心理变化,安定时代下,人们重又需要娱乐了。如何在电影趣味和个人表达上达成统一,成了第五代导演在进入新世纪后的一大挑战。

第二,陈凯歌的出身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导演陈怀凯,比起同代中被评过“黑五类”的张艺谋和野路子出身的冯小刚,陈凯歌可谓是“天之骄子”,注定了其生来就是拍电影的。陈凯歌打小文学素养极高,好读书也会写书,出版过《少年凯歌》一书,里头的文章今日读来,亦能感觉到陈凯歌扎实的文学功底,陈导绝对算得上散文大家。然而电影和文学终究是两种表现形式,回到电影创作上,陈凯歌的这种文人气质是一把双刃剑,其时常用错了边。环境因素和个人因素,让陈凯歌不能(估计他本人也不屑)像张艺谋一样探索电影的表现形式,视听感受,而是沉醉于诗人气质的个人表达无法自拔。当然,导演有表达欲是肯定的,没有强烈的表达欲当不成导演。关键在于如何平衡,李安的文人气质并不影响他的电影,反而锦上添花。

陈凯歌的这把双刃剑,使用是否得当,有个至关重要的前提:一个好剧本。《霸王别姬》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李碧华的原著和芦苇的改编。当有一个好的剧本作为基础时,陈凯歌的氛围营造和细节把握,是电影的加分项;当剧本单薄时,陈凯歌的表达欲就喧宾夺主了,时而会让角色说出不属于人物自身的话,而是导演的话。不是不可以,王家卫电影中每个角色的口吻大体一致,即流放、疏离、孤独和不安全感等属于现代人的特质。区别在于陈凯歌拍的大多是故事片,人物有性格,故事有起承转合,不似王家卫般的随性。在这种有一定规格的剧情片中,个人表达过大,又不能和角色达到自恰,是剧作上的失衡。

另外,陈凯歌偏好话剧风,无论是《荆轲刺秦王》、《风月》、还是《无极》,演员的表演和环境氛围的营造都趋向话剧。此法有利有弊,好莱坞早期电影由于电影这门艺术处于发展中阶段,技术有限,剧本构建和表现手法一定程度上是借用的话剧,尤甚者如比利.怀尔德。在这种技术有限下反而让创作者更聚焦于电影的故事本身,而不被过多的不必要因素影响,所以你现在回看好莱坞黄金时代的那些影片仍觉得饶有趣味,因为它更注重于一个故事的完成度,而这种完成度的构建,来源于话剧,如《满城风雨》、《育婴奇谭》、《彗星美人》、《欲望号街车》。昆汀承袭了这一点,昆汀的绝大多数作品都有话剧因素,《落水狗》仓库戏的崭露头角,等到了《八恶人》话剧因素更是成为整部电影最主要的表现形式。姜文是学戏剧的,《鬼子来了》、《让子弹飞》都有话剧基因,《一步之遥》走的更远,先锋派和荒诞戏剧的路子,大多数路人就都懵逼了。

以上提到的,对于话剧的借用,体现的是在戏剧张力的营造和戏剧性的设计上,陈凯歌注重的则是戏剧的表演形式。如同《哈姆雷特》中的“to be or not to be”,更多的是角色对个人内心世界的剖析或展露,是创作者借角色之口意图对观众述说的某种思想或思考。这种表演形式慎用。话剧是在舞台那一方寸之地的演出,观众只能通过演员的动作和台词来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不能有太多细微的表情、动作,因为过于细节的设计,坐得太远的观众就看不到了。所以大多数情况是像哈姆雷特一样,袒露心声,我们可以直接了解人物的所思所想,话剧的魅力在于台词,台词塑造人物,如老舍先生的《茶馆》。而电影,是影像的艺术,影像是用来让人观看,不是给人解释的。行为与动作使你最直观了解一个人的内心,留存解读空间,什么话都说破,便不好玩了。布列松、梅尔维尔都是擅长留白的高手。

《风月》中便有多段人物自白,大多是出现在张国荣饰演的忠良身上。述说着自己如何痛恨这个家庭,背负怎样的痛苦,或是我有多爱你等。这种台词宣泄在很多电影中也有,但得基于一定的情绪铺垫,建立在观众对人物感同身受的前提下,才有力道,在高潮临近前是常规,用多就滥了。好巧不巧,陈凯歌的表达欲和话剧台词形式一碰,如果没有先前说的好剧本作为支架,或是优秀演员作为台词的容器,整个段落易成为冗长的说教,陈导恨不得一股脑向观众解释,生怕观众听不懂。这个问题在《道士下山》中尤为失衡。

再者,话剧表演形式,对演员的要求极高,因为话剧的台词是艺术化的,超出生活的,你让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用莎士比亚戏剧的腔调说话,人家只会觉得怪,不会觉得美。这种美只能体现在文字上、舞台上。底子不扎实的人说起话剧腔来,给人更多的感觉是矫情。《风月》、《荆轲刺秦王》的演员阵容,无论是张国荣还是李雪健,都出色完成了任务,其气场和功底,使得人物与台词融洽,情节亦流畅自然。对于影片整体风格的塑造,起着不可缺少的点睛作用。而到了《无极》,演员班底是谢霆锋,张柏芝这样的偶像派,并不是说这些演员无实力,而是香港的表演训练和话剧的台词风格相距甚远,二者之间很难统一。故而那些原本便华而不实的台词从电影中人物的口中说出,更是显得浮夸、中二和矫揉造作。

当然,陈凯歌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凭空而来。如我文章开头所言,这是一个长处和短板都很明显的导演。拿《风月》为例,陈导长处之一,在于氛围的营造,情绪的把握。这一点来源于陈凯歌本人对中华文化的深刻了解和独到见解以及文学素养打下的识人识物的底子。陈凯歌的很多电影,在环境基调上味道很足。《梅兰芳》前段新老两代关于京剧破与守的对垒,《妖猫传》中对于“大唐风流”这四字最具象化的呈现,《风月》里封建礼教下的压抑气息,皆是增添影片质感的妙笔。《风月》开场便是一道冷光对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一个阴惨的画外音说着“鸦片”的好处,开局便阴森。“风月”片名二字是绿色,绿色是恐怖片中的惯用色调,旨在表现本片中,在鸦片的毒害和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杜可风的摄影,是实现陈凯歌想法的一大重要利器,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庞家祠堂传接仪式上森然的压迫感、上海花街柳巷的艳媚、性爱场景的意乱情迷。陈凯歌的电影,在情绪,重氛围,场景营造上颇有一手,让你有明确的感知。就像一个好的潮州菜师傅,一口汤下去,就知道功夫在哪儿。

陈凯歌的另一大功夫,在细节。虽然在故事的大框架上,有时陈导的表达欲会占主导,但在细节处理上,陈导不含糊。《风月》里最可挖掘的,不是忠良也不是大小姐,是端午。端午在片中的转折,皆是陈导的精致所在。大小姐为了成为“女人”,把第一次给了端午,这场戏,拍得质朴,表现的虽是情欲,但你不会被影像所传达的内容激起一丝欲望,因为这场戏从内容上看,二人在此方面是明显的生瓜蛋子,过程是尴尬的,但也因为这种“不熟练的尴尬”,营造出了一种生活感,从生活感中点明了人物的最初性格及其后的转变,大小姐开场的单纯、端午的忠心与天真,皆是在这一场戏破的。

这之后,大小姐许身忠良,然而忠良背信而走,独去上海,大小姐经历这一番打击后,神情恍惚,得有端午喂药才成。有一段端午给大小姐喂药的戏,大小姐每日的口中只念叨忠良,端午怒而摔碗,置气而走,这是电影中端午第一次对大小姐有叛逆倾向。端午的变化在某一层面上,又与忠良的经历相叠。二人都是礼教压迫下继而反抗的奴仆,只是结果不同。端午在上海街头迷路后,被各种身着艳服的小姐招呼,开始不自在,但回到住处后,便强暴了大小姐。这时的端午光着上身,大小姐身着洋服,两者的服饰和所处的位置与在庞家大院是截然相反的。脱离庞家大院的压抑,来到欲望之都上海。在连番拒绝小姐们的诱惑后,端午想通了,正好对应了忠良所说的那句话“上海是男人的天下。”(虽然他不曾听忠良亲口提起,但环境对人是有诱导作用的)。所以在住处的情况是,端午光着上身,这是在袒露男性原始的欲望,是征服欲和占有欲;而大小姐穿的是洋服有别于大院里的绸缎,原先是正统、威严的,现如今是艳丽,诱惑的。她在端午眼里,不再是大小姐,只是个女人;这里也不是庞家大院,这是上海。这一行为,是欲望使然,也是反抗使然。忠良的斗争对象,是姐夫;端午的斗争对象,是大小姐。所以忠良毒了姐夫,端午上了大小姐,这是对他们所受压迫的反抗,而他们皆换来了一记巴掌。

影片末尾,端午梳起了和忠良一样的发型,忠良反而颓废了。端午的眼神不再天真,看到的只有狡诈。二人命运上的重叠,体现在导演对细节的铺垫和把握能力上。所以陈凯歌的那些中层次作品,往往也会有一两个出彩的人物或人物与人物相处的段落,人物单体是没有魅力的,人物与人物如何相互制约、影响,才是魅力所在,差异塑造个性。还有一个典型是《梅兰芳》中福芝芳与孟小冬关于“白开水干净”的对话,简洁有力,人物个体性格,彼此关系,暗流涌动的氛围,都立起来了。

近年来陈凯歌热衷于上综艺节目当导师,因在节目中所展现的精湛文采,对表演丝丝入扣的理解,对演员灵活的指导,故而圈粉无数。可见陈凯歌吃透了人物,但为何近年来的电影质量仍差强人意。结合上述的优点和不足,我们可以看到陈导在细节和局部的把握上可称一流,但他缺少对整部电影走向的把控,有佳句无佳章,影片最终呈现的效果,便散了点。本来他可以学张艺谋,用个人趣味在某些细节、转折处做些手脚,让观众暂时忽略剧情的单薄,但又克制不了表达欲,电影在观感上太实,剧本又华而不实,整部电影就萎了。从陈凯歌身上,我们可以看到编剧在一部电影中的重要性,这是现今中国电影界理应重点关注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来,编剧对于电影的贡献,往往被忽略,急需更多的创作型人才。

说回陈凯歌,如果陈导能有一个好的剧本和克制一下表达欲,我相信他是能拿得出好作品的。有时反而觉得陈凯歌更适合当一个文人,写写诗,写写散文,文人的特质在于随心随性的表达,这恰好是陈导的个性。当文人的名望可能比不上导演,然而凭陈凯歌的文学功底,加以时日,不失为中国文坛一方巨匠。可惜,陈导还是在路上偶有偏差,过于“曲高和寡”,忘了电影本质是一门大众文化。唯有在综艺节目的授课中,才能让人意识到他的才华。

 短评

忠良以为外逃十年是解脱,其实内心早已陷在阴霾的庞家大院无法自拔;如意想等来一个太阳解救自己,却不知来的是一个假的救赎;端午以为自己可以卑微地不计付出地爱,却在混乱的大上海迷失了灵魂。景云也许真的是如意的太阳,忠良却戳瞎了她渴望光明的双眼,终于高高在上的端午则成了另一座石头雕塑。

6分钟前
  • 张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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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部分杂而无用,后来 渐入佳境,但却始终用力过猛,人物的情感上来就是100°的开水,让人没办法适应。但不知为何,天香里的女人周洁,那么少的戏,豆瓣连个名字都没有,却让我丢了魂。或许是我有故事?三星,给周洁一颗星。

10分钟前
  • 巴豆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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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莫名其妙,张国荣风华绝代

14分钟前
  • sherrylee
  • 还行

你总是撩妹于无形之间,随便使个眼色,女主角的心就跟着你走了

19分钟前
  • 益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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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拍上海,同样是巩俐主演,陈凯歌这部《风月》和难兄难弟张艺谋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样,一前一后都是比较失败的作品,大量的顶光、部门侧光打得像恐怖片,人物的脸庞经常半明半暗,神经质的性压抑,歇斯底里的人物,故事却很单薄撑不起来,除了演员、摄影,基本没啥可看的。

24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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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让人很心痛。

29分钟前
  • 薇羅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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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自负或自满的时候,一定要再来看一遍《风月》,他会告诉你自负的后果是什么。当然,金棕榈得主自负的惨剧最后让徐枫买了单。

31分钟前
  • 克隆加v239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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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擅长的题材,舒琪的编剧、杜可风的摄影,氛围营造很好,细节把握也很好,《霸王别姬》是社会悲剧,这一部更大比重是一出爱情悲剧。哥哥的演技在这时候完全无可挑剔,周迅的配角出场堪称惊艳。

34分钟前
  • 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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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巩俐眉眼间都是俏与媚。她问,你爱过她吗?那时心却碎了一地。

36分钟前
  • 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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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姑娘,我要当女人。为了你,我跟动物试过的。

41分钟前
  • 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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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看完<<風月>>再想<<梅蘭芳>>,手法結構相似,陳可謂毫無進步可言。縱使<<風月>>編劇再好,杜可風拍的再漂亮,演員們演的再好,趙季平音樂再傳神,置陳手裡,僅僅變成堆砌了。也實在可惜。

42分钟前
  • 大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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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拍黄土地,张拍红高梁;陈拍孩子王,张拍一个都不少;陈拍荆轲刺秦,张拍英雄,陈接着无极;陈拍霸王,张拍活着;张拍幸福时光,陈拍和你一起,张再千里走单;张拍大红灯笼和摇啊摇,陈用一部风月作总结。这哥俩到底什么情况?

46分钟前
  • 狄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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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子几乎是靠杜可风的摄影和各个主演挽救了。打光并无不妥,估计是《霸王别姬》大受好评,所以戏剧式的舞台打光借鉴,但特写、长焦和跟拍运镜都是厉害。如此好的配置:园林实景、江南水乡、民国古典,这么多的实力派演员,极为暧昧的暖色调,甚至是一股氤氲的颓唐调光,这摄影太好了。这个文本如果非要对号历史政治,充其量是一个儒家大家族的萎靡、压抑,然后是自毁,甚至《胭脂扣》都比这好多了,格局再往大一点想,只觉的是旧时儒家父权制的可鄙和可悲。我是很怀疑,没有张艺谋这样的摄影师,没有芦苇编剧,没有杜可风等,陈凯歌的作者性和审美意趣到底在哪。到底是没有自己的东西,多年后看《妖猫传》和《无极》更觉如此。7.6

50分钟前
  • 巴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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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哥哥看的。

55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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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迅定定凝望,落下泪来。哥哥果然芳华。

56分钟前
  • 素手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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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脑子还好使的时候,拍的东西确实厉害,营造一个场,观众就进去了,几乎无可挑剔

1小时前
  • RD
  • 力荐

那个压抑劲拍出来了

1小时前
  • tom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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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恐怖片

1小时前
  • 阿朽
  • 还行

那个端午简直是神了。

1小时前
  • Mo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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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运镜最牛逼的用光,太好了这片儿,杜可风是神一样的存在。撇开故事本身的大气之比较不说的话,片子在我心里的评分一点儿不输霸王别姬。还有无可挑剔的中国式美学,其中的床戏片段也是看过的床戏当中最喜欢的。含蓄与隐忍之极致。

1小时前
  • 🪐丧甜治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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