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之膝》是侯麥《六個道德故事》的第五部,和其他五个故事一样,每一部的主人翁均有他們心中的秘密,都有心中無從訴說的說話。《克拉之膝》很易令人聯想到美國的《洛麗塔》(Lolita),同樣都是老男人愛上小女孩,帶出忘年戀的爭議,又帶出人性之間的虛妄,愛情的危險性。
前半部分: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面对少女的主动追求。
男主人公遇到劳拉的主动追求时,他采用被动迎合的态度。他并不爱她,所以他就游刃有余。但是,即便他没有感情投入,当他发现她与其他小伙来往时,他仍会嫉妒与吃醋。
面對著小女孩的主動與熱情,男人尚算是按捺。當男人與朋友談到婚姻,談到愛情他總是說著自己與未婚妻的關係如何開放,即使是分離多次也有復合的機會。彷似是找一個水泡、找一個靠岸,架空了婚姻的意義。
后半部分:一个中年男人,爱上一个无视自己的年轻少女
克拉的出现,完全改变男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克拉是个美少女,一出现就引起男主角的惊艳。但她完全无视男主人公的中年男性的魅力,一心爱着她的男友。
当一个中年男性,克制不住爱意,想接近一个少女时,他的尴尬是可想而知的。他不想冒风险、他不想失去尊严,而这样,他又无法得到她。男主人公尝试放弃他的优越感,去主动接近克拉,但没有成功,一方面他极其恐惧丧失尊严,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另一方面克拉确实不关注他。于是男主人公不再能保持那种优雅了,他变得心烦意乱,也开始全身心投入,主动借故接近克拉。男人認為克拉的膝蓋是很迷人的,於是把對她的身體的意象投射在身體的一部份。明明是心癮作怪,他卻要說是女人的誘惑,把慾望合理化,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處心積累,達到所謂的目的,男人最后摸了克拉的膝盖,在以长辈抚摸的借口下,达到了某些意淫的效果。后来男主人公发现,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从来没有在感情上冒过险,他过去一直是接受女人的追求,克拉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可怕的挑战。他没有勇气真正去追求克拉,只能以抚摸克拉之膝来作一个替代。
《克拉之膝》像一篇精神分析论文,以一种流水式的日记体展开,侯麦不倒叙、不插叙也不补叙,看电影就像一页一页地翻看患者的病例。冗长的对白,仿佛把观众晾在一边,只能耐心地听人物在对白中反映的道德观念和内心独白。《克拉之膝》的绝大部分时间用耳朵就能听懂,从对话里你似乎能“听”出这部电影全部意思,由此让我们去探索人生的道德价值观,从而反思自我的道德观。
《克拉之膝》的影像语言实在谈不上多有美感,于是这则“道德故事”剩下了“观念”:侯麦让他的主人公说啊说,说啊说,100分钟后,在冗长而近乎无聊的日常对话尽头,男主人公吉罗姆(Jerome)那个“观念”终于实现了,他摸到了少女克拉(Claire)的膝盖,这是影片的影胆,持续了1分钟,却成为整整110分钟的灵魂。那一刻,侯麦的人物闭上了嘴巴,文学语言已走投无路,无论多少话都没法解释此时此刻吉罗姆对克拉膝盖的抚摸,这才使《克拉之膝》成为名副其实的电影而不是“画面小说”,更重要的是,只有此时此刻,侯麦的摄像机才给出整部影片唯一的特写。
当年《断背山》红遍整个星球的时候,有句特流行的话——每个男人心中都有座断背山。此语最早出自谁口已然无法考证,却给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套用句式。看完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之后,那句话自然又顿从心起——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洛丽塔。
可是仔细想想,是否真的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座断背山”?是否“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洛丽塔”呢?谁也无法代替所有男人说话,因此这两句都只能是虚拟语气。或许可以说成“每个男人心中应该都有座断背山”以及“每个男人心中应该都有个洛丽塔”。不过,这样的说法依然太过武断,所以不妨说成“每个男人心中或许都有座断背山”以及“每个男人心中或许都有个洛丽塔”。这样的说法可谓天衣无缝。因为同一个理由——任何人都无法代替所有男人——而使得任何一个独立的个体无法反驳这个论断。而且,说到底,这根本不算什么论断,充其量只能算推断。
其实洛丽塔只不过是个引子,那么断背山就是引子的引子。我知道把别人当诱饵很不对,可是谁叫侯麦讲了一个即将步入婚姻的男人爱上一个16岁的女孩的故事呢?
《克莱尔之膝》(为了与名字翻译相符本文统一为此译名)是侯麦六个道德故事的第五部,上映于1970年。讲了一个35岁的外交官在赴瑞典结婚之前在法瑞边境的Talloires爱上一个16岁的女孩克莱尔的故事。而让他迷上这个如同法国南部的阳光般清丽的女孩的理由正是她的膝盖。这个看似略带荒诞的理由,不但没有让人感到矫情,反而让我想起了大学时男生们无聊时常常谈论的话题——你喜欢女人的哪个部位?当然答案不一而足,每个人的癖好也自有不同,但也不外乎那几个“显著”的部位。村上春树在此方面绝对是个很能搞怪的天才。他在《寻羊冒险记》里塑造的男主角喜欢的便是女子的耳朵,而且是耳朵的耳垂。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也“逆行倒施”让里面的“我”对肥胖女郎怀有好感。而侯麦在本片里的“膝盖恋”不能不说是对爱的另一种解读。这也不禁让我也想起某人在谈起男人的时候说,在判断一个男子是否惹人喜欢时会十分注重那个人的手指的说法。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爱上一个人的膝盖,未免还是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或者不如就肯定地说,其实就是这个中年男子对道德的表面上的恪守。让人觉得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的膝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假象。其实,在心底到底是怎样的波澜,到底是怎样的越轨早已无人可探测。这也是侯麦六个道德故事统一的基调。这六个故事,个个以道德为基调,其实,因为法语特殊语义的关系,这里的“道德”故事更多的还是无关道德有关“理性思考”的故事。所有人都做到了悬崖勒马,重返“正途”。
你说男人感性起来还真挺冲动的,可一理性起来即便是喜欢那个人的大腿,也会说成只是喜欢那个人的膝盖。因为在常人看来,膝盖和大腿在道德层面终究不是一回事。
http://dean.blogbus.com/logs/17308575.html昨天《精疲力尽》的胶片坏了,结果放映不成,只得退票。因此今天看《克拉之膝》时非常紧张,恐怕重演悲剧。幸而这部1970年的胶片还算老当益壮,中间有一小段(作家大妈端出水果沙拉)稍微有点花了,我们一阵紧张,幸而也只有这一小段。
字幕问题也基本不存在。像卢马这样喋喋不休的导演,几乎不给字幕机喘息时间的,真感谢今天操纵字幕机的这位志愿者,基本没出现提前或延迟的问题。
卢马的这部片子非常迷人,像缠在一起的线团,又像粘成一沓的纸,看后觉得可谈的太多,但都缠绕在一起,无法一层层揭开说透彻。
他的女性仍然那样富于隐喻性,却又十分自然生活化。虽然让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子背诵大段哲理性的台词似乎有点过分。
片中几个女性,整日意淫大叔爱上萝莉的大妈看上去像个皮条客,然而却不是对大叔没有感情的。大叔对她只有友谊,她却未必,只能在这种故事中,获得精神上的调情——譬如他向她的全然坦白,不失为一种挑逗。他未必如是观,但大妈大约有凄凉的快感。
褐色头发的劳拉与大妈是《夏天的故事》里玛格丽特的两生花。她是一个过分成熟的少女,有点追求父爱,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对大叔的追求也不是真的认真的,占有欲式的,不过互相试探着跳两步舞。大叔道行不够,也许是男性天性使然,固然开始时因为对女孩子无感情所以自认游刃有余,实际有过肉体接触后,还是略微把持不住,邪念丛生。
金发而无心的克拉是《夏天的故事》里狂野的×××和任性的××(名字都已不记得)的合二为一:她们是男人的幻想,肉体美,却对他们无心,任性,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于是大叔被激起狂热的欲望,可是却困在自己的身份与道德背景中不得逾越。
最后在大雨中,大叔终于得偿所愿,抚摸了克拉的膝盖,大雨象征着大叔压抑已久的欲望的宣泄,然而他最得意于自己既获得了满足又没有跨越道德底线,“从心所欲不逾矩”:在他是获得了性的满足,在克拉却是没有任何伤害性的,甚至可视为仅仅是一种安慰。
在自欺欺人的状况下,大叔及时满足了自己小小的心愿,并且可以宣称对克拉的肉体没那么感兴趣了,从此可以叠埋心水去结婚了。他形容自己与未婚妻的感情,似友情多过爱情,六年来分分合合,终究还没厌倦对方,因此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了。平淡自然,甜美生活的基础。反正大叔的出轨终究只是脑内狂野,他的未婚妻气质刚强,酷爱运动,早把这软弱的资产阶级克制得死死的了吧。
卢马片中的女性身材一如既往的好,姑娘们的两腿都好似木头刨出来的,那么轻巧结实,没有一丝赘肉。劳拉和克拉都着过比基尼,展示了她们少女模特的身材。又无论是70、80、90年代或新世纪,卢马片中人的衣服始终无太大改变,永远不过时,真是个奇迹。
现在看这个故事感觉太散。堂吉诃德以为自己在飞向太阳,外交家觉得的天竺鼠道德试验,本质上大概不会有太大区别。当时的Béatrice真的好年轻啊,她说侯麦看起来又简单又复杂,真想多了解他,然而他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呢。(结果他俩还是合作了好多部呢,从少女到少妇,足够让我妒忌了。2020.12.13 六个道德故事中另一部度假,跟“女收藏家”对应的话我想它于我而言更有余味。
心情糟糕的时候看侯麦准没错,悠长而短暂的夏日时光,树叶与阳光交错,水面荡开最清澈的蓝色,连情欲也面目清纯而非淫荡,几乎就是最接近理想的现实生活;碧翠丝少女时期便已经有了日后依然葆有的那种半成熟的青春纯真;之前说CMBYN的意大利乡村拍出了侯麦的味道,很好奇真的交给侯麦会怎么拍呢?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拥有了就有恃无恐”什么的,侯麦真是闷骚啊,当然他也是极其聪明的。“道德故事”还正是揭穿面具用的,蛮讽刺的。猥琐大叔第一次尝试摸膝盖那段真是笑死我了,绝了。。。
我觉得吧,侯麦好闷骚好闷骚
下午喝了七杯咖啡抽了五根南京看了三部侯麦,拉片的过程甚至已经在下意识里完成了,然后转头晚上躺下继续读劳伦斯——气场神奇的契合,仿佛生活完成了一种闭环仪式,沉沦在不必操心芜杂琐事的小资假象里,得以享受抽离真实的片刻精神欢愉,此时哪管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都比不上探寻进人类情感本质的醍醐灌顶,侯麦正是在这些感性电影里像数学一般理性的提纲挈领,能感同身受这份热切与冷静并存的幸福更与何人说?
侯麦“六个道德故事”之五,也是最能烛照人心之虚伪与欲望之摇摆的情爱寓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无论男女皆然。一如女作家对堂吉诃德画像的点评:“其实每个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块布,或至少是眼罩”。自欺欺人、目标转移和看似间离的旁观其实亦是自我的基本防御机制:男主道貌岸然的自我剖析看似坦诚实则只是合理化的遮遮掩掩,将欲望对象从大腿或更加隐秘部位转为膝盖恰似置换的策略,而女作家(隐瞒与男主一样即将结婚的情感状态)对男主边创设条件鼓励怂恿边观察揣度写成故事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投射、幻想与升华的花招?活泼恋父的少女欲拒还迎耍作家团团转,冷漠清高的少女却终被抚慰+意淫得手。游戏感漫溢全片。内斯托尔·阿尔门德罗斯的摄影精妙地呈现出了夏日的慵懒暧昧气息。上移、下滑与拉近推远拍膝盖。(9.0/10)
纯男性视角下,自以为可以同时掌控毒舌萝莉,美貌少女和成熟红颜,结果在三个女人的假期里,这个中年资产阶级男文青只是一个驻足过客。苗条少女的长腿和比基尼美翻了!
男人究竟是虚伪还是克制,女人究竟是愚蠢还是宽容?欲望与道德之间,你又究竟守着怎样莫须有的准线来掩耳盗铃。
忽然没有了旁白好不习惯。发现侯麦的角色不是在度假就是故意让自己处于一种放松的姿态,用一种外露的形体姿态呼应内心的道德卸防。比前作都要细腻和暧昧:与奥罗拉玩的这场“游戏”;觊觎“膝盖”这个不会太情色也不会太侵犯的器官;还有说不清的洛丽塔感情。这些都指向一个道德灰色地带。手写版和日期构成奥罗拉的“小说”记录,也是一种侯麦电影“文学性”的再次回响,于是所有镜头下的“情欲”注视都有了侯麦式的注脚。
4.5 并非《洛丽塔》,而是堂吉柯德式的寓言。高傲的外交家,成熟、完全自信是他最大的吸引力,然而这也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他总把自己想的太豁达,太寡欲。每一次与奥罗拉的交流都是一次拷问,“你当真没有欲望吗?”他越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便越是深陷道德与欲望的真假角力中。劳拉渴望的只是父性,而克拉才渴望爱情。面临年轻男子的荷尔蒙挑战,尊严危机成了他宣泄的借口。欲望之雨中,终触克拉之膝。而臆想出的意志胜利,在结尾一眼便破碎。只有奥罗拉从一而终,她明白,男人永远是他的“天竺鼠”,他只有一厢情愿。男人的道德感只在“劣势”下适用,无法坦然接受自我的“堂吉柯德”,只配回到自欺欺人的道德铸造的“婚姻”庄园里。
9.25/10片中有一个用对白掩盖心理活动的桥段:抚摸。What I considered a gesture of desire she took to be a gesture of consolation.
B / 缺少一些能让全片流转起来的闲笔,人物相比之下也有点僵硬。不过几个关键的特写与姿势都还是拍得堪称惊心动魄:极度简省地刻画出一种观看的方法或是欲望凝定的逻辑,却又通过被看物返照出他人的目光,从而瓦解了它。以及真的想问CMBYN到底从这部里偷师了多少……
中年男人结婚前的欲望纵横 自以为可以游走于少女的青春梦魇里 事实却无法得到 妹妹需要的是父爱与成年男性荷尔蒙共同交织的爱情 姐姐美好的肉体与散发的魅力也只给自己心爱的人 所以 中年男人对少女肉体的占有欲望转移到了只对其膝盖产生渴求 这不关乎尊严 更多的是来自一个中年男人的自卑
故事拍的很美,但侯麦这种对道德的探讨我不是很喜欢。男主与他的作家朋友这种旁观式的道德探讨,非常主观,总是想凭借某种“过来式”凌驾于某种真挚的感情之上。相比之下,劳拉是真挚的,克莱尔是单纯的,而男主与他的朋友却带有某种成人的世故与自以为是。与其说这是萝莉之爱,不如说是对成人的批判。
人内心情感的变化真是微妙,侯麦对此的捕捉,细腻而准确,堪称导演中的心理学家。
对女作家来说,男主的反馈就是她的“克莱尔的膝盖”啊。女作家得到了窥视、控制故事、与男主角调情的满足,同时男主角也是安慰的——他得到了一个正当的秘而不宣的“好理由”去接近两个年轻女孩。在影片最后的段落,女作家有两次明显地瞥见电影摄像机,如同和导演一同密谋和掌控着男主角的行动。
100分钟都是一个色眯眯的老男人在叨逼叨逼。看8懂。
男主人公将自己的欲望窄化,寄放于少女的膝盖之上,抚摸到膝盖,彷佛就能安抚到内心欲望的撩拨,而且是以一种自以为帮助他人的方式。本质上是对欲望的逃避。侯麦的故事,“游戏感”总是很强,人物陷入漩涡之中,又能处在漩涡之外。谈论多于实践,带来一种思辨的趣味。
过于好看,以至于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外交官剖析着自己的欲望,娓娓道来对欲望进行的“实验”,在不远不近的固定镜头之下,作为观者的我们,仿佛获得了某种在场般的窥视视角,欲望因而也转移到了我自己身上来,欲望叠加着欲望(还有,侯麦绝对是恋足癖长腿控。!赛高。!
男主角在触摸到膝盖以后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了,在自尊与欲望的权衡中亦步亦趋,这有点像爱情。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和麦高芬的概念挺像的,克莱尔的膝盖大概是影史最美的麦高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