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记忆
如果在google上搜索“加州八号法案”,在第一页就会看到这样的话:“2008年11月5日 ... 加州8号法案通过了!(一男一女婚姻是唯一被承认的婚姻)神实在听了我们的祷告,一个多月来的辛劳没有白费。但这只是起步,美国要复兴,要回归真神, ...”。 历史与现实相对应,30年前,当Harvey Milk领导众人与侵害同性恋人权的六号法案相对抗时,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影片里有一段场景让人印象深刻:在斗争的最艰难时刻,Milk为了引起公众的关注,与试图推动六号法案通过的政客Briggs在恐同情绪严重的桔子镇进行辩论。Milk说:“正如你自己说过的,异性恋中也有猥亵儿童的现象,那为什么不开除异性恋者呢?”。台下一片不满不屑的喧哗之声。Briggs说:“...几乎95%的人都是异性恋,如果我们同时开除同性恋和异性恋,就没有老师了......我们没法消除猥亵儿童的现象,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赶走同性恋,留下异性恋来减少猥亵儿童的可能性。”然后台下一片雀跃欢呼之声。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经典影片《杀死一只知更鸟》里面的场景,在那场著名的法庭辩论中,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判断出那个被诬陷的黑人是无罪的,但是在那个充满种族仇恨的年代,黑人依旧被白人们判处了死刑。偏见贯穿着整个人类的历史,也深植于每个人的内心中。它是人性的一部分。而当偏见被激化和放大之后,就会演变成敌视与仇恨。而Milk所要与之对抗的,正是人内心中根深蒂固的难以消除的偏见。而他,只是历史的一个剪影。
Gus Van Sant在影片的一开始就抓住了我的心。一组纪录片的黑白镜头,酒店里的同性恋被警察戴上手铐、压上警车,面对镜头时,一个个都低下头、用手挡住脸。那一刻,一股强烈的辛酸感就涌上了我的心头。Gus的镜头是极其洗练的,绝不炫技,也绝不拖泥带水。穿插在影片中的老旧的纪录片质感的镜头总是恰到好处,让人瞬间就仿佛置身于那场历史的洪流中。重要场景的处理也是匠心独具。比如对先后发生的两场刺杀采用的不同的镜头处理。第一场刺杀对观众而言是突如其来、缺乏心理准备的,通过镜子的反射和距离的拉伸产生疏离感,从而淡化第一场刺杀的具体印象和细节;因为第二场刺杀才是要重点描绘细节的。到了第二场刺杀,虽然观众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对场景的近距离的细节刻画仍然产生强大的冲击感,数次开枪的慢镜精确刻画,尤其是第一枪打到手上的细节都会对观众的心理产生强烈的影响。Gus对叙事的把握也非常精准。Milk的政治生涯与私人生活两条线扣合的天衣无缝,使得Milk的形象有血有肉。在这一点上,Sean Penn的表演堪称完美!即使是在大众面前慷慨激昂的演讲时,你也能感觉到他不是高大全的Wallace,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在得知赢得对抗六号法案胜利的时刻,你能感觉到他的表演是多么的具有层次感和激动人心,那一刻我的情绪完全融合在他的情绪中。作为当代最杰出的男演员之一,纵然已经奉献过很多经典的表演,Sean Penn这次的表现也绝对是他演艺生涯的又一高峰。
“我有一个梦想!” Martin Luther King和Harvey Milk都是为自己的梦想付出生命的人。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和千千万万勇于抗争的人,我们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当随着Gus的镜头回望这些尘封的记忆时,我们不仅是在缅怀过去,更是在获得继续前进的力量。
2 ) 死于“史前”
时隔17年,这是Gus Van Sant再次执导同志题材的电影。
第一次他成就了River Phoenix的永恒,“黄风车,颤抖眼睛,38口径枪,你和我,逃走。”青春的欲言又止被铭刻在多少少年心头,每个同志心头都有一个Idaho。
这一次他借着Sean Penn,抛出了一段“史前史”,借着前几天读Sontag《AIDS and its Metaphors》的后劲儿,看这部新鲜的电影,好像刚刚好。
如果Milk活过83年,不知道他最后是会死于同僚的枪下还是被称为“同性恋癌症”的艾滋病?以艾滋病的发现为界限,同志的世界乃至整个世界被再次一分为二,从这点来看,我甚至庆幸Milk死于“史前”,也许过了这个界限,Milk的故事可能就会被迅速地淹没在米歇尔福柯和基斯哈林的另一种激进中。
影片开头的黑白纪录很耐人寻味:这是真的!条子会去gay bar抓同性恋!镜头下那些衣冠楚楚的小尤物跟老尤物们,一个个眼神战战兢兢,用手挡脸,没有恼羞没有对抗,像被腌好的咸鱼般被推搡入狭小的警车带走,这个夜晚终于太平了……尊严哪儿去了?自诩人权平等的神话起码在那时的美国是不成立的,现在……哦,今晚是周六,工体西路的DES应该正红火,不管你喜不喜欢,但是那里有百态,条子也不会来抄家。
拿“史前”的历史做比较,中国的中古时期对同性恋的问题似乎非常开明,断袖分桃书童戏子……让人浮想联翩。而与之对应的西方中世纪——直接烧死!所以这个态度换到20世纪60、70年代,给几棍子、在夜间的小巷子里捅你几刀,已经算很大的进步了。此种粗暴的根源和美国之所以迅速崛起的原因相同——新教伦理,新移民当自强不仅仅表现在如饥似渴的经济扩张中,家庭观念的巩固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强大的凝聚力和稳定的“高级”人口,在这样的一派祥和下,同性恋无疑是最不和谐的音符,没有生产就没有道德,盎格鲁-撒克逊的后裔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国家发生。所以粗暴在这个国家从来就没有断绝,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借着方兴未艾的摇滚、嬉皮、反战、大麻、女权运动的劲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走上街头,振臂狂呼:GAY RIGHTS NOW!因为他们很坦荡。
本来可以一直这样坦荡下去,直到取得胜利,因为同性恋没有“辫子”。新教伦理在追求自由市场中经济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它衍生的副产物是个人自由,这与它倡导的稳定家庭观念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矛盾的,这是它一直理亏的地方。所以这场实打实的、针锋相对的政治激进运动本来可以在英雄主义的光芒下画上圆满的句号,并且,无论Milk死没死,他都应该是这场运动的号角——直到,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的出现为止。
AIDS最初被发现于一些同性恋人群中,那些患病的人消瘦、溃烂、呼吸衰竭,死相可谓惨烈,他们死于免疫系统全线崩溃所造成的各种并发症——艾滋病毒侵入人体免疫细胞,并且复制、扩散,导致整个免疫系统功能的丧失,这个时侯,一个感冒就能致命。
当艾滋病被第一时间和同性恋联系在一起时,这个隐喻就再也没有在人们的观念里消退:艾滋病是上帝对同性恋的惩罚!而这个惩罚又因为他们被扩散到了那些“无辜”的人群,整个世界都会因为这个而灭亡。站在道德正确一方的人们自动将台面上针锋相对的斗争转入了象征领域,这个象征太可怕了,它瞬间瓦解了同性恋人群心理的坦荡,自觉将群体归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理亏接着词穷,这场胜利一半的战斗不战而败。
真的是这样么?我当然无法彻底解惑,但是客观上(我不想用科学这个词,因为科学同样受隐喻左右)一个HIV阴性的男人和一个HIV阴性的女人同一个HIV呈阳性的男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做爱,他们的感染几率是相同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避孕套”被唤为“安全套”,语词变迁的背后更多的是功能和意识形态的驱动和影响,“安全”除了“避孕”之外还有“避病”的意思,不管男女,这是公平的。
艾滋病的隐喻就这样在人群中挥之不去了,病毒侵入人体的方式像一种“攻城战”,而医学对待疾病的方式就像一场“反击战”,只是反击的对象在无声无息中从病毒被偷换成了病人本身。在和艾滋病的这场战争中,伦理“把战争转化为对大众进行意识形态动员的时机……用于一切形式的、其目的是打败'敌人'的那些改善运动”。再也没有振臂高呼“GAY RIGHTS NOW”的穿梭于街垒的肉搏勇士,而只剩下在文化象征领域一记记刺入“权力-话语”机制心脏的乌托邦战士。
世界从来没有像今天那般复杂,各种盘根交错的表象背后潜藏的是某些从来就没有改变也不打算改变的噬人本质,隐喻切实地围绕在我们周围,而本质却像幽灵般时隐时现。我还是庆幸Milk死于“史前”,因为之后的路上不止荆棘密布,而且到处是食人树,这时候,“单纯”不再是一种引导你奔向胜利曙光的好品质,反而会在你不断振臂时拉开你与真实的距离,不知最后他是否看着远去的太阳疲惫地倒向土地,却还不知那太阳也只是空气折射的幻影。
Milk这样的英雄只会出现在艾滋病出现以前,也只有在艾滋病出现以前他才算是英雄,整个人类命运的阴霾被笼罩在他们身上之后,坦荡被自怨自艾取代,对比着看看那部《长期伙伴》,或者就知道,他们承受的是什么。
3 ) 哭不太出来的Milk
终于从头到尾把Milk看下来,最后烛光哭了一点点。
然后我在想,如果我一个哭包,只哭了一点点,是不是说它拍得不够煽情呢?
很沉重的一段历史,Sean Penn的戏骨令人难以置信,Freaking Damn Good.
我想我哭不出来,是因为太多东西在不停的发生,Harvey Milk的40s,不到10年Fight Back,活生生的磨灭了一对爱侣,把肤浅观众的肤浅眼泪也逼了回去。Jack自杀,Milk没时间悲伤,因为下一仗是No on Prop 6,反对开除所有Gay以及支持Gay老师的法案,这一仗输了,所有其它行业的同性恋,所有因为仇恨和敌视不敢出柜的人,所有迷茫和害怕的年轻人,将没有任何希望。Scott,,Milk先生一生最爱,忍受不了无休止的选举和无休止的失败,要离开,Harvey也无力挽回,因为他不能停下,选举,即使不能成功,也是唯一不再活在阴暗角落的方法。暗杀的乌云始终悬在头上,Harvey还是站上讲台,无论在市议会的集会还是最初的肥皂箱子,甚至敌对郡充满仇恨的礼堂,他还是拿起话筒,拿起他标志性的扩音器:
“我是Harvey Milk,我来招募你们。”
预料到他早晚要死于仇恨,死于暗杀的子弹。Harvey录下了一卷磁带,录下他从40岁才开始,最终却走不到50的抗争历程,目的不是著书立说,不是给自己留下什么Legacy,而是,“我希望你们继续。You, you and you got to give them hope”
而在他临死的早上,Harvey刚赢得Prop 6的战争,看了最喜欢的歌剧,因为歌剧里有“Bigger Than Life“的魅力,然后小心翼翼的打给一生挚爱,问我有没吵醒你。聊天到天明,Scott说下次你去看歌剧,带上我吧。于是Harvey愉快的打着哈欠上班,只来得及说一声“不要”就死在枪下。
超过30000的烛光游行,Harvey的遗愿,“我想看到火光,看到希望。”星星点点的烛火,他身边的人都在继续。Harvey走了,运动没有停息。
整个手法表现的,Harvey不过是一场异常艰难抗争中的一个小人物。他甚至不太出彩,说话有点尖细,肢体有点不自在,不果断,没多少个人魅力。只是他倾尽所有,走到了生命的终结。仅此而已。
由是观众觉得眼泪都是肤浅,最后枪声谢幕离场也不伤悲。
Cause the show must go on.运动还要继续下去。
两个人相爱,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没有第三种结局。Harvey和Scott,从地铁站的萍水相逢,到死别前一通电话。我想起那句" You are my part-time lover full-time friend",Juno里小孩子唱来当然是你一直是我最好朋友,只是突然心动成了恋人。如果套到Harvey和Scott,却是一阵心酸,你我不是一直一双一对,但我对你的忠诚和友情不会改变。Scott是难得的爱人,美丽得让人心醉,甚至是Harvey最初投身人权运动的缪斯,毫无怨言的陪Harvey走过最初选举政治游戏的荒诞马戏,直到耐心都被磨光,直到生离。Scott有恒心,只是不相信政治机器。他没有Harvey天真。然而他爱上Harvey的天真,一直爱着Harvey的天真。所以他在那一晚,决定回到这个无可救药理想主义者的身边。次日清早,却等到死别。
我想到这点,禁不住回神想哭。Harvey刚投身政治马戏,收到死亡威胁,Scott拿着威胁信,对嬉皮笑脸的Harvey好气又好笑,你觉得好笑么,人家要你命啊!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早晨,那个和小绿魔一样有着英俊笑容的Scott,有没有恍然若失:“我就说了,你个混蛋又不听,看,这下死了吧。”
于是,残酷的枪声,终结了一段历经跌宕也打败生离的爱情,终结了一段险阻重重仍不放弃的抗争,终结了一个不完美但竭尽全力的生命。
但是,运动没有终结,希望没有终结。
因为:
"Without hope, not only gays, but those who are blacks, the Asians, the disabled, the seniors, the us's: without hope the us's give up"
我感谢这部影片,我感谢它还原了这段历史,还原了Harvey Milk的这一小段人生。
我感谢它让我看到希望。
4 )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看过,想哭。
应该是被片尾街巷上成千上万手捧蜡烛的人感动了,听着耳边很平实很坚定的男声说着:“I would want five, ten, a hundred, a thousand to rise.”然后镜头扯远,一条街巷蔓延成烛光的海洋。
许是希望,以这样强大的力量超越了其他。“I know you can't live on hope alone, but without hope,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Milk四十岁之后的生活,就是为了希望。印象很深是他和Scott的争吵,Scott怒斥他曾经是藏得最深柜的gay,而现在却一次次地呼吁着所有人出柜。就是在那一瞬间猛地懂得Milk之所以伟大的原因。没有人希望被歧视,被鄙夷,但大多数人选择藏起自己,以伪装来换取一个暂时平和的假象,而Milk则要毫不留情地摧毁这世上的其他人自以为是的信仰,他向那守旧的、陈腐的世界下了战书,执意要掀开一场至今尚未结束的战争的帷幕。他希望自己能被当作正常人,享有权利、被尊重,而他追寻希望的方式不是掩盖,而是以一种无比坦然的态度昭告天下他所身处的群体和这世界上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异,同样享有被尊重,理解的权利。当你对某些事物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你就不会大惊小怪什么,当某些群体强大到你无法忽视,无法匹敌,就如同这自然界千百年来优胜劣汰的规律一样,你要么作为上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腐朽的思想代表灭亡,要么接受、妥协,以和平共处的方式继续生活。
不会说豪言壮语的话,所以文字会在此刻拙劣得可怕,那心里澎湃的波澜,此刻竟无语凝噎。然而还是不能不说Milk和Scott的感情,看到心痛的情感。
时光流转,有一份真情抽离一切繁华之外,只剩一份铅华洗尽的安然。即使这世界在身边飞速流逝,总有一个人的容颜你这辈子无法忘记,叫作刻骨铭心。他会在生日会上说想念他,然后吻他,再落寞地离开;他会在他失去爱人时陪在他身边,安慰他;他会在他的辩论中坐在第一排,我想这将是个许多年无法忘却的镜头,他只是坐在那里,眼中却有我读不懂化不开的深情。然后他给他打电话,让他看日出,然后他说:“I'm proud of you, Harvey,"。我想这是那句他从四十岁生日就开始等待的话。所以才有力量看他痛彻心肺的死亡,因为他得到的是超越生命的感情,更足已超越死亡。
如果,那些被某些人唾弃的,鄙夷的事物,却有他们穷其一生都寻找不到的温暖与纯净,那只能说他们自己才是那些虚伪,恶劣的生物。如果,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正统意味着欺骗与背叛,那我愿得一心人与我携手逆流而行,白首不相离……
5 ) 若我为gay
我可能比较害羞,可能内向,可能幽默大方,可能沉默寡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是gay么?
我不清楚。
我可能会怀疑我身边的朋友,可能会一眼看穿某人的心思,可能我可能知悉万物的轨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是gay么?
我不清楚。
我知道的是,或许,我会用另外一种眼光看这个世界,我会异于“常人”,我会拥有别人没有的特质,我或许会唱不一样的旋律,或许会舞不同的舞蹈,或许因为我是gay。可这又怎样。
我是gay,我或许试图隐藏过这一点,也或许在某个时刻急切地想与人分享我的生活,我说不定会想大声地冲着街道嚷嚷,我是个gay,我是同性恋,我爱我身边的男人。
我说不定会质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已久的美它究竟是不是美,我或许会自问那些异性的爱究竟算不算爱,我也有可能会觉得我究竟是不是个应该存在的人,我与身边所有的“正常人”差别何处,我与这世界运转的规则有何不符。
可是,我既然认定了我是个gay,我就要好好做一个同性恋者。这不是职业不是称号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巧克力棒,这是我的生活,也是我生存下去的依靠。
说不定那些草地应该是蓝色的,说不定这片天空是紫色的,说不定花朵儿应该散发着朱古力的味道,说不定所有的姑娘其实应该是短头发。
若我为gay,我则要走一遭自己的生活,我有理由也有准备去无视那些他人奇异的目光,我也有理由因为不被承认而感到愤怒。我有激情我有信仰我有我自己应该享有的自尊。
其实我想说的是,若我为gay,我应该和所有的异性恋一样,拥有我独有的生活,即使你们没有,我也要有。
6 ) 米尔克:三十年后仍要黯然心碎
当哈维·米尔克在地铁站下意识拦住自己未来的情人时,他是多么的风情万种,那羞赧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神,传递出一种带着孤独味道的温暖。
认识男友斯科特,是他新生命的开始。恰巧,那天是他四十岁生日。
之前的岁月一事无成,事业中籍籍无名,生活里又不敢暴露同性恋的身份,活得谨慎而战战兢兢。曾有过的三段恋情,男友都因受不了无穷无尽的隐藏而有过自杀的念头。于是面对比他年轻近二十岁的斯科特,他下定决心好好生活。
那时他不知道未来为了维护这理想中安宁的二人世界,将要走上怎样的道路,付出多大的代价。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五十岁”的玩笑,竟然一语成谶。
当父母离世,他们又从纽约搬到自由的旧金山后,米尔克终于“出柜”了。他与斯科特在卡斯特罗街头毫无顾忌地接吻,又无意间将他们的照相铺子经营成为同性恋者聚会的所在。
原本这样下去就足够幸福了,但七十年代的美国,尽管经历过了60一代的叛逆运动,仍然充满保守和偏见的空气。同性恋者常被警察质询或逮捕,在酒吧,在公园,甚至在白天的人行道上,以各种莫名的理由。尤其旧金山,由于同性恋聚集者众,更成为全美“严打”的典范。
米尔克不断去警局保释自己的朋友,店铺亦因同性恋受歧视被要求多交税款。这一年是1972年,电视上对“水门事件”的调查正热火朝天,当从市政厅理论回来的米尔克看到司法部长一再固执地称“我想不起来了”,一怒之下去捶打电视机。“终于到了这么一个时刻,我要么参与,要么闭嘴。”
四十二岁的米尔克决意参政,竞选旧金山市监事会议员。他只是为了能与斯科特过上幸福的二人生活,只是希望政府中能有人为同性恋群体说话,却没料到走上这条道路,只能离个人梦想越来越远。
也许生活中总有这样的悖论,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却发现走上既定道路便与初衷南辕北辙。米尔克不断地参选、演讲、游行,再也没有空间留给个人生活,斯科特在他败选三次仍不罢手后决意离开,而新男友甚至在自己与政治相比毫无分量的悲观想法下自缢身亡。
可是,米尔克又确实以个人的努力挽救了更多想自杀的年轻生命。这大概是一切可被称之为“英雄”的人们曾面对的选择:小我还是大我。最初可能是为了小我,等你走上追求梦想的道路,等你面对公众们充满渴望的期待,等你因未来的目标隐约可见而不舍放弃,只有选择大我了。悲壮、孤独,但坚信努力的意义。
米尔克最终在1978年竞选成功,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个以公开同性恋者身份当选的政府官员。从政11个月期间,他推动旧金山实现对同性恋实现就业平等的法案,并领导同性恋者打败侵犯其合法权益的6号提案——禁止同性恋者担任教师等公众工作。
一个个奇迹在他手中实现,沉闷偏执的七十年代正逐渐被打破,所有出柜未出柜的同性恋者正在欢呼。孰料一切戛然而止,米尔克的同僚丹·怀特在市政厅出人意料地将其枪杀,在此之前几分钟他刚刚枪杀了市长。
丹·怀特的动机到现在也没人搞清楚,有人说因为提案屡被否决政治前途暗淡,有人说他本人正是未出柜的同性恋者,承受不住来自于家庭、宗教和政治三方的压力。搞笑的是律师为他辩护说,他是因为食用过多垃圾食品导致体内化学物质失衡而失手杀人,被公众嘲笑为“甜点辩护”。
丹·怀特仅被判了七年徒刑,判决宣布当天,旧金山聚集起三千多人游行暴动。有记者采访暴动原因,一名参与者说:“告诉大家我们就是甜点吃多了。”
年仅48岁的米尔克,推进美国同性恋合法的进程里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他后来被《时代》杂志评选为20世纪百大英雄人物之一,更成为无数维护同性恋者权益的人景仰之偶像。
电影导演加斯·范·桑特也是其中之一,在米尔克三十年祭的2008年,他抱着尊敬的心情推出电影《米尔克》。影片舍弃了他擅长的长镜头、迷幻和非主流,精彩地展现出米尔克四十岁以后的人生及七十年代的美国环境。主演西恩·潘更是今年奥斯卡影帝的大热门,据说他的扮相与表现令认识米尔克的人以为米尔克借尸还魂。
《米尔克》于2008年10月底在美国上映,上映期间赶上奥巴马当选,又碰上加州最终通过了禁止同性恋合法婚姻的8号提案。这三件事大体可以总结为一个主题:少数族群及其合法权益。
在号称最平等自由的美国,在光鲜现代的二十一世纪,少数族群似乎越来越被关注和维护。然而那些从未享受过平等自由的人们还在苦苦奋斗,以其艰辛乃至悲壮的现实成为美国梦的巨大嘲讽。
从6号到8号提案,无数米尔克们整整走过三十年,而追逐梦想的历程还未显露出曙光。恐怕被拖出来轰轰烈烈纪念的哈维·米尔克也要在九泉之下黯然心碎了。
“假如我被暗杀,我希望有五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人站起来……没有希望,少数族群就彻底输了。我知道,不能只靠希望,但是没有希望,生命将失去意义。所以你,你,还有你,一定要给人们希望,一定要给人们希望! 2009.6.10 DVD home
热泪盈眶。为了那句人人生而平等,我们流血流泪,每次能让我激情澎湃。希望,不能倚靠它生活,然而没有希望的生活,将不值得生活下去。so,give them hope,you,you,and you.
也许是出于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我们总是习惯对超出自身认知范畴的事物抱以恐惧和憎恶的态度,于是“少数派”似乎顺理成章的忍受着世人满怀敌意的目光,这可以说是整个人类社会的悲哀。西恩·潘的演技依然无可挑剔,远去多年的米尔克借由这部电影再次向我们诠释了自由、爱与希望的意义。
同性恋全身上下都是自由的,所以它在政治上也必须自由!
I know you can't live on hope alone, but without hope,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So, you, and you, and you, you gotta give people hope.
同志平权史上饱蘸热泪与热血的一页。“人不能光靠希望活着,可没希望的人生不值得活下去”,他参政不为名利,只想给弱势群体希望。p.s.理想要实现得经过若干代人不懈努力顽强抗争…中国人特殊?更健忘?更懦弱?更热衷内斗?更明哲保身?“别把世界输给狭隘仇恨绝望”很傻很天真?螳臂当车,跑路要紧?
“假如子弹穿过我的头,让它也穿破每一扇阖上的柜门。这无关个人利益、无关名望、无关权力,而是关于我们少数族群,不只同志,还有黑人、亚裔、老人、残疾人…没有希望,少数族群就彻底输了。我知道,不能只靠希望,但没有希望,生命将失去活着的意义。所以,一定要给人们希望。”——哈维·米尔克
西恩潘演得真好
没办法看gay片
人间的希望
肖恩潘的演技,啧啧。和张国荣的陈蝶衣一样经典的同志角色
没法超越卡波特
米克尔的精神很值得称道……民主,貌似离我们太远。(James Franco很帅,很帅……)
James Franco
影片败在蒙太奇,剪辑混乱、高潮分散是最大败笔。故事讲不好,让这部本可以成为经典的电影功亏一篑。就像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却炒了一盘不好吃的菜。不能因为是同志电影就过赞,确实没有拍好。
古斯范桑特的这个戏很稳,似乎在还原什么
在发生任何改变之前,政府至少要给予民众讨论的权利。这是诸多民主政权已经努力要做到的,也是任何民主进程发生的前提
可以感受到温暖 西恩潘越来越老练【二度看果断被震到流泪原以为已经淡忘的在重看却发现那么多细节原来都记得】
OMG,太有力量太有煽动性了
I am angry too!